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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7號，農歷臘月22。

小年的前一天。

今天也是賓館開門營業的最後一天。嚴格來說今天賓館已經不對外營業了，只為還在賓館住宿的住客們辦理退房手續，不接收新的住客。

等下午兩點一過，賓館就空了，只剩下一群無所事事的工作人員。

大清早的，溫度很低，小法師和殷女俠一人端著一大盆面和一根小塑料板凳來到賓館門口坐下，一邊看著外面起早上班的行人和裹著厚厚棉服掃大街的環衛工人，一邊唏哩呼嚕的吃著面。

面條熱騰騰的，熱氣化作白煙升起。

「呼嚕~聽說你和別人打架了？」殷女俠抱著鐵盆吃了一口面，問道。

「什么？沒有啊！」小法師裝瘋賣傻。

「沒有嗎？」

「是啊！完全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站長說的。」殷女俠一邊夾起一大夾面涼著，一邊扭過頭呆呆的看著他。

「站長……站長怎么什么都往外說啊！」

「所以是真的還是假的……」殷女俠呆呆的說完，又自顧自的將那一大夾面送進嘴里，嚼巴兩下就吞了下去。

「當然是……假的！我下巴上這道淤青其實是路燈桿子上撞到的！」

「哇！你下巴上還有道淤青呢？那看來確實是和別人打架了。」

「……話說站長大人為什么要和你說這些事啊？」

「站長大人做飯的時候我喜歡在旁邊看啊，今天早上我看站長大人下面的時候，無聊嘛，就亂七八糟的聊天，聊著聊著他就把你和別人打架然後被別人打傻，還迷路了的事情告訴我了！」殷女俠淡定的說。

「什么？我被別人打傻？」小法師滿臉不敢置信。

「是啊，還有迷路。」殷女俠補充道，末了又加了句，「簡直蠢爆了！」

「我……簡直是胡說八道！」

「站長大人才不會胡說八道！」殷女俠皺著眉，嚴肅的指出了他的錯誤，然後又繼續吃面，說，「下次你打架記得叫上我，你這個武力……簡直弱爆了。」

「我弱爆了？？」小法師滿臉不服。

「是啊，不過沒關系，不要氣餒，我會罩著你的。下次你叫上我，我幫你報仇。」

「切！站長大人騙你呢！我跟你說，你是沒看到我當時有多厲害，對面二十幾個壯漢，我三兩下就放倒了！然後還拍拍手從容離去，周圍的圍觀群眾全部自發的給我讓開一條路。」小法師把面放在旁邊地上，從兜里摸出一個煮雞蛋在自己頭上敲破，一臉淡定的剝了起來。

殷女俠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

而在前台內，程煙最先把她那一小碗面吃完，然後她掰了根香蕉，又拿起一個貼有她名字的玻璃杯倒了滿滿的一杯牛奶，坐進前台慢悠悠的享用。

緊接著程雲也吃完了面，他同樣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牛奶，直接一大口喝完。

隨後他從前台拿出大半袋的小紅包，就是通常婚禮拿來灑的那種，然後是兩疊紙幣，一疊一塊錢的，一疊一毛錢的，都嶄新嶄新的。

「來來來，吃完了幫我包紅包，每個一毛二。」程雲喊道。

「包來干嘛？」程煙拿著香蕉湊了過來，她一邊啃著香蕉一邊說著話，話都有些囫圇不清。

「發啊！」

「發給誰？住客嗎？」

「嗯，都要過年了嘛，待會兒退房的時候一人發一個，討個好彩頭。」程雲說，「說不定還能多不少好評呢，一塊二一個的好評哪里去找！」

「喔，等我吃完！」

程煙把剩下一小截香蕉全部塞進嘴里，吞下之後又端起牛奶一飲而盡。她喝得太急，導致嘴唇上都有一圈白色。

擦干凈嘴巴，她便幫程雲包了起來。

沒多久，唐清影和殷女俠也加入了包紅包的行列。雖然也沒多少錢，但兩人都興致沖沖。

俞點小姑娘則和小法師上樓洗碗。

不到一百個紅包，幾個人一塊兒包，三兩下就包完了。

除此之外，程雲還偷偷包了幾個大紅包。

今天最後一天，程雲親自值班。

到早晨九點過後，第一位客人提著行李箱下樓辦理退房手續，這是一位中年人，他在公告小黑板前停駐片刻，看完上面的圖畫和文字，這才走到前台，遞上押金收據和房卡。

「你們賓館這么早就停業休息了啊？」他看著前台內的程雲和殷女俠說。

「是啊，想早點休息嘛。」程雲笑著說。

「我們公司老總也有你們老板這么好的覺悟就好了！」中年人笑呵呵的說著，又拱了拱手，「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了。」

「你也是，新年快樂。」程雲拿出一百塊錢押金和一個小紅包，站起身遞給中年人，說道，「今年營業最後一天，給大家封個紅包，金額很小，討個彩頭跟吉利。」

「嚯喲！」中年人愣了愣，接過押金和紅包，頓時滿臉笑容，「那就謝謝你們了，祝生意興隆啊！」

「謝謝。」程雲也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