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女俠聞言連忙擺手:「我不喝酒,不喝酒……」
長曜道人不由嘆了一口氣:「無趣。」
說著,他又將葫蘆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然後繼續眯起眼睛露出享受表情。
然而殷女俠只給他倒了一點雪碧,即使他已經很珍惜的在喝了,但還是很快就見空了。
當他高高揚起葫蘆也再也倒不出一滴液體時,長曜道人不由一臉空虛——
這快樂是如此短暫啊……
他將葫蘆別在腰間,走路時掛在羽絨服下擺一搖一晃,引起路人的頻頻側目。
沒多久,他們回到了賓館。
殷女俠瞄了眼值班的小法師,做賊般的問道:「我的小俞姑娘呢?」
小法師皺了皺眉:「在樓上吧。」
殷女俠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她才招呼著長曜道人:「快點,提著你的東西快上樓!」
長曜道人一臉無語:「老夫這是見不得人嗎?」
片刻後,二樓,長曜道人的房間中。
長曜道人環顧了一遍房間,有些吃驚:「這么小個房間要一百塊錢一間??一個月豈不是就三千了?」
殷女俠聞言皺起了眉,悄悄掰著手指。
程雲淡淡的說:「這已經是給你打折後的價格了,我這是旅店,旅店的房間你想要多大?如果不是你自帶洗漱用品並且長住的話,這個房間團購價都是一百二!」
長曜道人不斷咋舌,卻也沒再反駁。
「那你什么時候教我做那個餅?」
「下午吧。」
「下午?好吧好吧……」長曜道人也不求賣鍋盔能賺多少錢,只要夠自己的生活費、酒錢就行了,反正再多的錢於他而言其實也沒什么意義。
程雲在房間中轉了一圈便出去了,臨走前他對殷女俠說:「我去做飯,你在這帶帶他!」
站長大人難得對她這么信任,還委以重任,殷女俠自是連連點頭,連聲保證肯定圓滿完成任務。
待站長大人和小蘿莉離開之後,殷女俠收起臉上的喜色,轉而看向長曜道人。她的臉霎時板了下來,咳嗽兩聲做出嚴肅的表情,說:「你要好好學,聽見了嗎?」
長曜道人一臉蛋疼。
殷女俠滿意的點了點頭,就當長曜道人已經乖巧的回答過了,說:「我先教你開燈、開電視、空調!」
十分鍾後——
殷女俠站在房間中,鼓著一雙大眼睛,兩邊臉頰也鼓得像是兩個包子似的,氣鼓鼓的盯著長曜道人——這個人怎么這么快就把東西都學完了!這讓她這個老師還教什么?
想當初她是學了多久來著……
不想了不想了。
殷女俠越想越不開心。
長曜道人則在床邊坐了下來,看向殷女俠臉上那道疤,擺出商量的語氣:「我們商量個事如何?」
「不!!」
「額?」長曜道人一愣。
「我不!!」
「對你有好處的。」
「我就……什么事?」殷女俠又沒好氣的道。
「你給我買瓶酒或者兩罐雪碧,等我法力恢復了,我就幫你把你臉上的刀疤去掉,如何?」長曜道人笑眯眯的看向殷女俠,在他看來這筆生意殷女俠簡直是大賺!
「不!」
「什么?為什么?」長曜道人一愣。
「要你多管閑事!」
「咦~~」長曜道人左右看了看,又看向殷女俠的表情,他不明白他是哪里得罪殷女俠了么,明明剛才殷女俠教他的時候他學的非常認真啊!
沒想通的他繼續看向殷女俠:「為什么?這道疤於你而言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不干你事!」
「額……」
殷女俠皺著眉想了想,還是說:「沒有它,我說不定還在那個世界苟活著呢,每天提心吊膽的,擔心什么時候被人偷襲殺死,擔心什么時候上面的人又來個清繳江湖……而且我要是把這道疤去了的話,我又怎么對得起那個被我殺死的人呢?」
長曜道人睜著眼睛愣了片刻,沒聽太明白,但也大致懂了殷女俠的意思。
他不由嘆了口氣。
江湖險惡他是明白的,也是他成了劍修,所以他的流浪江湖才有了一抹浪漫色彩。因為他高高在上,他可以像是看戲一樣看那些凡人爭斗廝殺、玩弄陰謀。可若他也是凡人,那片泥潭他是喜歡不起來的。
片刻後,長曜道人嘆息著說:「你一個女孩子,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混江湖呢?」
「那我還能干什么呢?」殷女俠反問道。
「你父母就是江湖人?」長曜道人看著她的表情猜測道。
「咦居然被你猜准了!」
「顯然的事。」長曜道人得意道。
「主要是因為他們被朝廷所殺,我當時那么小,只想要努力練武給他們報仇。後來雖然發現報不了仇,可我已經深陷江湖了。這個像是泥坑一樣的地方,你只需要一步就可以走進去陷進去,可你要抽身出來……卻更難千萬倍。就算抽身出來了,你也渾身是泥,會有人循著這痕跡找到你。」
殷女俠顯然對此很有感慨,她說著說著便沉默下來——
就像那個男人,季青臨,隱居了那么多年,連孩子都有了,還是被人找到了……
然後……家破人亡。
斷送於她的手上。
長曜道人見此嘆了口氣,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它可以用來緬懷回憶,可以用來學習增長經驗,但是因為已經過去的事過於傷感卻是很劃不來的。」
同為穿越者,他對殷女俠還是有些認同感的……大概是因為他們其實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殷女俠又看向他,頓了頓問:「那你呢?你為啥要修仙啊?」
長曜道人聞言一怔,隨即灑然一笑:「過去太久了,我都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