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雷聞言沒有說話，他不是不想問，而是不知道從何處問。

一邊說著，段亡那血紅色的眼睛輕微的閃爍了幾下，嘆息道，「將你從聖墓山帶出來，已經有一年多了吧。」

青雷點了點頭。

段亡嘆息一聲道，「這一年多里，你幾乎每天與我呆在一起，卻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個問題，沒有主動找我說過一句話，甚至從未求過我什么，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

青雷皺了皺眉，莫名道，「什么問題？」

「你是蠢豬嗎？」

「……」

「看你的表情，是在否定我的判斷？」

段亡哼了一聲道，「迷茫嗎？」

青雷搖頭，「不迷茫。」

段亡輕咦一聲，「你聽懂了我的意思？」

青雷輕笑道，「這個景象不知道在我腦海里浮現過多少次，幻想過多少次，現在，總算是實現了，我為什么要迷茫？」

段亡的神情變得更加驚奇，難得的笑了一聲道，「是嗎？看來你比我幸運多了。」

青雷聞言疑惑道，「什么意思？」

段亡道，「聽過暮影修羅的故事嗎？」

青雷道，「你的故事？」

段亡難聽的笑了笑，「從前，我也有一個幸福圓滿的家族，我也有可愛的家人，我還有一個無論在什么時候都無比疼愛我的姐姐……」

段亡的講述非常枯燥無味，再加上他那難聽刺耳的聲音，或許常人只聽一句便再難繼續傾聽下去。可是這個故事傳遞到青雷耳中時，他卻聽的那般認真，那般震撼。

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又或者是心中常年積下的仇怨盡數化解。青雷的眸中竟然泛起了瑩瑩霧水，但是很快就被他遏制在了眼里，因為他知道，那不是男人該流露出來的東西。

「仇怨已報，但是從那之後，我便再也沒能找到我的目標和方向。我開始變得孤僻，變得沉默，變得不再言語，誰知這一閉口，就是三百年。等我再次開口時，聲音就已經變成了這副摸樣。」

說完這些，段亡那潛藏在黑幕之中的神情忽然間變得輕松了許多，微微一笑道，「那時候將我擄走的老混蛋可比我差勁多了，但不得不說的是，在跟隨他的那些年里，我的心從未迷茫過，直到他去世…」

再次去看段亡，青雷眼里的神色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追問道，「這么說，現在的你依然迷茫？」

段亡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全是，至少在這一年半里，我的心不曾迷茫過…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因果，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