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聽到玄老鬼的聲音，沐辰那不知所措的狀態終於得到了緩解，注視著玄老鬼空洞的紫灰色瞳孔和極力揚起的嘴角，心中的的痛楚卻已經壓抑到了極致。這還是那個傲視蒼穹戲謔嘲弄的師尊嗎？這還是那個總是風輕雲淡狡黠邪魅的師尊嗎？

天塌下來，師尊扛著！

玄老鬼那挺拔的身影與俯視一切的身影還歷歷在目，但是現在，但是現在……卻為了自己變成了如此模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傻……」

緩緩的吸入一口氣，玄老鬼將那已經模糊的視線放在了沐辰的身上，雖然此時的他僅僅只能看到沐辰的輪廓，但能清晰的感受到沐辰的痛苦與自責。他沒有急於去安慰或者講話，而是輕輕的閉上雙目去蓄積元氣，他想說的話有很多很多，卻並不想以這種狀態來跟沐辰交流，他想至少能讓話語變得流暢一些，所以它還在強行的壓榨著所剩不多的靈魂之力。

「砰……砰……砰……」

一聲聲清脆的破裂聲突兀的出現在沐辰耳畔，等沐辰注意到聲音源頭時，才驚駭發現玄老鬼的靈魂體竟然又開始碎裂了起來，雖然碎裂的范圍不大，但是卻能看到一片片晶瑩的光片如同冰晶分解一般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無數，最終逐漸消失。

然而不等沐辰發出疑問，在其驚訝的目光中，玄老鬼那干癟的胸膛和蒼老的面容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宛若時光倒流，直至恢復至原本的模樣方才停頓。也直到這時，沐辰才明白那些靈魂體消失的緣由。

「傻小子，這算什么？模樣竟然比師尊還狼狽。」

再次睜開雙眼，玄老鬼眼中的疲憊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汪清明，以及如視後人的慈祥目光。

沐辰猛然一楞，可神情依舊提不起一絲激動，嘶啞道：「因為……」

「好了。」

玄老鬼直接打斷了沐辰的解釋，笑了笑道：「只是損失了三分之二的靈魂之力，暫時還危及不到師尊的靈魂本源，所以放心吧，師尊不會消失的，就是這次的靈魂之力消耗太過恐怖，已經遠遠得超出了界限，比之當年霜寒鎮的那次要嚴重數十倍，所以今後恐怕再難陪伴與你左右。」

聽聞沒有危及到靈魂本源，沐辰懸著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了些許，至於後半句話，只要師尊能活著，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他都願意承受，何況只是今後再難相見。

「說來也算幸運。」

玄老鬼不可思議的撇了沐辰一眼，擔憂不已：「當我沉入極靈珠時便在想，這一次恐怕連給你留下幾句話都做不到了。因為我知道你這小子在看我的靈魂墜落後必然會沖破囚困與你身上的靈魂之力。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那絲看似輕微的沖擊肯定會讓我立即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