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清晰的穿透聲從沐辰的胸口傳出，依舊是溫熱而粘稠的觸感，依舊是令人興奮血腥氣息，感官告訴冥大，他是真的將短刃刺進了胸膛，但是當沐辰順勢倒下的時候，第五個，第六個，第七個乃至第一百個沐辰齊齊浮現！

輕蔑的視線，扭曲的面容，肆意的嘲笑，每一個沐辰都以同一種表情俯視著他，然後在他驟然收縮的瞳孔中發出了瘋狂的聲音！

「哈哈！殺我啊！繼續殺我啊！無用的東西！」

「無用的東西！」

「殺我啊！」

「無用的東西！」

「繼續殺我啊，殺我啊！快殺了我！」

一個接著一個，一波接著一波，毫無規則，毫不齊整，看著那漫天的沐辰，冥大仿若踏入了魔音重重的無盡深淵，有無數張獰笑著的嘴巴環繞在他的身周，原本還透露出神光的瞳孔逐漸變得渾濁，變得失神，鮮血的顏色順著他脖頸涌入他的雙眼，伴隨著由緩至急的雷鼓心跳，冥大的太陽穴猛然暴起，旋即只見他揮起自己的手臂，嘴角一獰，嘿笑道，「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吼！」

咆哮聲震撤蒼穹，暗屬性元力沖破天際，霎時間，魔音消散，一百個沐辰完全撕碎，噴泉般的血液從冥大的面前迸射而出，和著未曾消散的元力，化為血雨啪嗒啪嗒的砸在冥大的臉上，延著蒼白卻掛著笑意的臉頰緩緩躺下，粘稠而溫熱，熟悉又真實。

「嘿嘿…殺掉了！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的瘋狂笑聲影響了他，冥大的笑容也變得猙獰，變得瘋狂；但是瘋狂過後，兩行淚水順著他那頹靡的瞳孔飛速滑落，隨即落入他獰笑的嘴巴中，咸酸而又苦澀。

於此同時，距離冥大數百米的位置，面色有些蒼白的沐辰握著幻杖看著猶如丟失靈魂的冥大，心情復雜的道，「幻羊前輩……是不是做過頭了？」

黑羊冷哼，「留他一命已經足夠仁慈了。」

說完這句話，幻杖的雙面中黑面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在一陣粉色的光芒吞吐之後，幻杖直接從沐辰的手中消失不見。

「才不是什么仁慈吧。」

失去幻杖的支撐，沐辰的面色變得更加蒼白，猛然踉蹌了一下後苦笑不已，幻杖的力量他是見過的，但是真正以自身的力量催發並用與其他人身上還是第一次；而這第一次便讓他覺得驚世駭俗，只是這個精神力的消耗真的太恐怖了，以他因為武道接連突破而並生提升的坤境巔峰精神力，也只能維持五分鍾左右，這才是留冥大一命的真實緣由。

揉了揉有些迷糊的雙眼，沐辰定了定恍惚的心神，然後邁開步伐直接朝著九龍城的方向飛掠；他現在有補刀殺了冥大的心，卻沒有面對風險的余力；盡管現在的冥大已經進入精神崩塌的邊緣，但是本身的實力卻擺在那里，如果他以此刻的狀態去襲殺，成功還好，不成功便會白白送掉自己的生命，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才選擇了離開。

況且就冥大現在那副模樣，已經與死沒有區別，即便他能活著回去，心中也早已被恐懼的陰影包裹，更北冥世家也不可能再給他容納之所，你問為什么？難道你沒發現，剛才還跟在他身後的五名聖者，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嗎？

「千幻，絕對不能與之成為敵人！」

這是沐辰親身經歷幻境之後，更加確定的念頭。

……

九龍城郊外，距離城區百里的位置，急速飛掠的司馬珊珊總算停了下來，看著身後空曠且昏暗的天際說道，「沒跟來了吧？」

凝魂鏡靈的身影浮現，沉吟片刻道，「似乎在你運轉元力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跟過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