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1 / 2)

面對羅飛的逼問,張雨有些無從招架的感覺,他苦笑道:「如果是自殺,那就是我見到過的最離奇的自殺方式。在這缸水慢慢酸化的過程中,死者全身都會感受到劇烈的腐蝕性灼痛,誰能受得了這種煎熬?據我所知,幾乎所有的自殺者都會尋找一種簡單的、沒有痛苦的死亡方式,像這種離奇的死法實在是違背常理。」

「那我們還是把思路回到凶殺上來吧。我們可以假設凶手對死者極度仇恨,所以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折磨她。這是符合邏輯的。可是——」羅飛的目光在衛生間里慢慢地掃了一圈,「怎么做到呢?沒有暴力的痕跡,也沒有使用葯物,受害人怎么會乖乖地聽他擺布?」

「你別問我了。」張雨徹底投降,他抱怨道,「我的任務只是勘驗屍體,最多給出一些現場分析。具體說探案找出真相,那可是你的工作。」

看著對方那副無奈的模樣,羅飛歉意地笑了。他聳聳肩道:「好吧,我等你的屍檢報告。」說完這話他轉身往衛生間外走去,他要到屋子里的其他地方看一看。

這是一套七十多平方米的兩居室,大間是卧室,小間被改造成一個書房。裝修的檔次不錯,室內的家具家電也多為進口名牌,可見主人對生活品質有著較高的要求。陽台很寬敞,一頭放著台跑步機,另一頭則搭了個精致的狗窩。

技術人員在客廳內提取到外來男子的腳印,羅飛判斷這些腳印應該是某個快遞員留下的。客廳地板上的那只泡沫箱是支持這種判斷的有力證據:這只泡沫箱位於外來腳印的行進拐點,箱子里殘留著一些紙團填充物,箱子四周也有不少散落的紙團。從主人的衛生習慣來看,她應該難以容忍這些垃圾的存在,據此可以猜測,女主人遇害應該就在箱子打開後不久,她甚至沒有時間來打掃拆箱時產生的垃圾。

羅飛在屋中又轉了一圈,尋找能適配這個箱子的物件。他最終將目標鎖定為衛生間里的那套自制的化學裝置。

鐵架、燈罩、水桶,如果要同時放進那個泡沫箱里,大小可算正好。燈罩里盛放著濃硫酸,在搬運過程中萬萬不可搖晃傾倒,所以用很多報紙團來填塞箱中空隙,以保證內置物品的穩定和安全。

不遠處的桌面上有一張快遞底單,羅飛拿起那張單子與泡沫箱上殘留的貼痕比對了一下,完全吻合。

羅飛專注地看著單子上填寫的寄件人信息,正若有所思之際,忽覺有人走到了自己身邊,抬頭一看,原來是助手小劉。

先前羅飛曾指派小劉去查訪死者的社會關系,此刻便徑直詢問:「怎么樣?」

小劉回答道:「趙麗麗,今年二十一歲,祖籍就在本市。父母居住在康樂小區。趙麗麗沒有固定工作,對外自稱模特,經常接一些諸如平面廣告之類的私活。此人社會交往比較雜,追求者眾多。最近交的一個男朋友叫作姚舒瀚,不過在一周前剛剛分手。」

「姚舒瀚?」羅飛聽到這個名字精神陡然一振,揮手道,「我們現在就去拜訪這個家伙!」

小劉掉頭就要走:「我去查下這個人的聯系方式。」

羅飛一把拉住小劉,然後他揮著手里的那張快遞單說:「不用查了,手機號碼和住址,這上面都寫著呢!」

03

當小劉開車的時候,羅飛通過派出所的關系了解到姚舒瀚的個人信息。

姚舒瀚,今年二十四歲,本市戶籍。其父姚國華曾任龍州市房管局副局長,後辭職經商,成立了一家地產開發公司。利用在職時建立的人脈,姚國華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現在已是龍州最得勢的本地開發商。姚舒瀚大學畢業後在父親的公司里掛了個職,領著高薪卻不問事,日常生活以吃喝玩樂為主,龍州的高檔酒吧和夜場是他每天流連忘返之地。

姚舒瀚的戶口仍然和父母掛在一起。但那個快遞單上留下的地址才是他個人的實際住處。

羅飛二人按照地址找到了攬月豪庭4號樓1501室。他們按了半天門鈴,姍姍來遲的主人才打開了屋門。站在門後的是一個瘦高的小伙子,他穿著睡衣,眼神中還帶著些迷離,看似剛剛從午睡中醒來。

小劉客氣地問了句:「你是姚舒瀚?」

對方「嗯」了一聲,懶洋洋地看著門外這兩個不速之客。

小劉說明來意:「我們是刑警隊的,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一下。」

姚舒瀚眼皮一翻,嘴唇動了動,雖然聲音不大,但分明能聽出是一個「操」字。

小劉臉一沉,有點按捺不住脾氣。羅飛適時上前,抬臂把小劉往後稍稍一攔,隨後單刀直入地對姚舒瀚說道:「趙麗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