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換床單的事情上,江寂明白,如若讓季明珠知道了是別人換的,大概能暴捶他很久。
季明珠有時候頗為大膽,但更多的時候,則是落到實戰之處,便慫了。
昨晚黏人不說,哀求著的時候,嬌的能滴出水了。
但也是看他收斂著不好受的模樣,又自發主動地迎合上來。
江寂能感受到季明珠對於他的那份熱忱。
其實年少的時候,也有確定過的時候,但因為年輕氣盛,在歡喜過後,又會陷入新一輪的自我懷疑中,在確定和不確定中徘徊。
他還記得高一的時候,英利國高和隔壁附中打籃球聯賽。鄞城也有不少達官貴族,上的不是私立而是公立,所以附中籃球隊里面,有不少兩人從小相識的人,不乏長得好看的。
和肖譯大放厥詞放話要干翻全場不一樣的是,那時候的江寂表面不顯,背地里暗自牟勁。
英利國高里,那么多的女生,他唯獨只注意到她。
兩人視線時不時地交匯,而後中場的時候,季明珠帶領著拉拉隊過來,給他們送水。
很多事情放到了今日再細細品量,也不無道理。那時候的她,在烏龍之後,一鼓作氣出了國。他緊隨其後,幾人幫的小團體也被打散了。
在那之後,兩人誰也沒主動開口,當然,誰也沒主動提起當年的事。
江寂驀地想到了什么,轉身看向一旁睡乎乎的姑娘。
昨晚是意外之喜,也是情理之內。
若說有情人之間如何表達對於另一半的喜愛,有時候從床間事里,便可覷一二。
太多的事情不需要說,需要用做去證明了。就好比床褥,實在是不能看了,深一塊淺一塊,皺巴巴的。上面落的,還有點點的水漬。
江寂展開新的床單准備換上,畢竟之後的夜晚兩人還要住。因為季明珠只窩了一個地方,所以也並不難換,他刻意放慢了動作,一點一點地挪下來。
無比耐心。
......
季明珠醒來的時候,房內靜悄悄的,沒人。
「江......」
她本來想去喊江寂,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回去。
昨晚情愫潮涌的時候,她被逼著喊了無數聲的「阿寂」。
身下爽舒綿軟,和入睡前潤濕的觸感不同。
季明珠半撐起身子,掀開被褥,視線往下看了看。
不知道江寂什么時候換好了床單,她衣服也換成了酒店里的浴袍,干干凈凈的。
季明珠赤著腳下了床,登時便沒出息地軟了軟。
之前在小說里電視劇里聽說的大概是真的!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像是懸浮在了空中,輕飄飄的,走路都不能太用勁兒。
外加清晨的那一回,季明珠覺得自己像是被碾過一般,磨成了灰,直接散落在了空氣中。
她這朵再次綻放的小玫瑰,花瓣兒都被摧殘的蔫兮兮的。
也沒去想江寂到底去哪兒了,她自己推開浴室的磨砂門,沖洗一番,直接去泡了個澡。
撒了點兒玫瑰香氛,又給浴缸開了自動按摩功能,季明珠在汩汩流水中,腦海漸漸地清明起來。
昨晚的親密歷歷在目,讓人想忘都忘不了。
漂亮的腰肌,干凈卻又灼然的氣息,汗濕的黑發,利落的下頜,以及......微突的喉結。
還有自己控制不住的種種場景.........
季明珠雙手猛然捂住臉,不敢置信。
直至現在,她才敢一字一句地問自己。
她,昨晚跟江寂?
跟............江寂?!
再次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後,腿的澀然再次喚醒了某些記憶。季明珠又想起江寂後來沒命的蠻力,可明明頭一回的表現.........沒有章法且快速:)
論及緊張的程度,她不比他差。
在這種時候,季明珠想到的是,幸好自己練過了瑜伽,現在伸展伸展,感覺好多了。
季明珠泡完澡後換了件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從庭院里回來的江寂。
落地窗旁的溫泉池邊,有一小方可供眺望遠方山景的小庭院。
「剛剛找你你不在,你去庭院那兒了?」
「嗯。」江寂略有點不自然。
事實上,昨晚擁著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是他。
而後,早上換完床單,在庭院里望著遠山出神的,也是他。
兩人在這個短暫的對話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般來說,戀人之間突破了某層關系以後,心的距離更近了,表現形式在肢體上不自覺的靠近。
而這兩人,心是連著,但卻隔對方隔的遠遠的,要多沒話就有多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