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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幫她取暖。

她渾身發燙,但又不想動彈,緩緩合上雙眼後今日父親的模樣又浮現了出來。她猛地睜開雙眼,握緊了他的手。

還好,這只手是溫暖的,是一只活人的手。

她仰頭看著他,只見他也已合上了眼。他的呼吸聲很輕,阿熒根本聽不到他的呼吸之聲。她有些害怕,伸手靠近他的鼻尖,待到手指感覺到了氣流的進出後方才放下心來。

他握著她靠近他鼻尖的手,忽而發覺她手背冰涼,遂捂著她的雙手問:「這一冷一熱的,會不會不舒服?」

阿熒點了點頭,他見了遂讓人取了一碗酒和一些棉花過來。

阿熒任由他用棉花沾了酒而後放在自己的頸脖兩側來回的擦拭,而後用將自己的褲腿卷起來再擦拭她的大腿兩側。而後他又擦拭了她的手窩和腳窩,再來是腋窩。她漸漸地感覺舒幫服了些許,想要睡過去卻又不敢閉上雙眼。

他讓下人皆退了出去,又抱著阿熒幫她取暖。阿熒貼著他的下顎,在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中睡了過去。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夢見父親。

那是她莫約六歲的時候,因貪玩淋了雨而渾身發燙。她因渾身不舒服而在床上又哭又鬧,是父親趕過來將他抱在懷里安撫她莫要哭泣。

原來她的記憶里不止又父親和母親爭吵過後看著她所發出的嘆息聲,還有父親柔聲唱著一首她並不知名的曲子哄她入睡的聲音。

只是,這樣的時光太少又那么久遠,以至於她全然忘卻了。

七日之後是鄭國公下葬的日子,由於鄭國公膝下無子,兩女皆身份特殊,便由其外孫也就是瑾懷送其出殯。

父親下葬那日亦在現場,她看著父親的棺槨入了母親的地宮,而後眾人關上了地宮的門。

如此,父親與母親便可一同長眠了。

父親逝去後的這一個月,何琰勛一共來了阿熒殿中六次。阿熒無法自控的想要粘著他,但過後又刻意與他疏離。

阿熒知道她此舉頗為矛盾,卻又不得不這么做。自她登上後位之後,她便覺得自己與他疏遠了太多。她知道這是必然,因為無論是他或是阿熒都無法避免皇帝需要充盈後宮的規則與皇後應寬厚賢良,有內治之美的責任。

而阿熒很多時候太依賴與他,又太恐失去了他。所以她決定率先疏離他,待到聽聞他寵幸其他宮人時,心里頭便不會那么痛了。

對於阿熒的若即若離何琰勛實為困惑,他不滿阿熒冷落自己,但又無暇與她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