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梓平復了一會兒,紅著臉抬頭看他,他若有若無地望著天花板,下頜緊綳,呼吸也有些粗喘,在克制忍耐。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扭頭看她,隔了幾秒,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將她抱高了一點:「今天有點兒累了。」
不繼續了。
而且,他本來也沒打算今天對她做點什么。
庄梓枕在他的肩上,轉頭看向窗外,沒有說話。
司航摟著她,另一只手摸了根煙,抽了起來。
庄梓聞著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他身上那種獨特的青草氣息,在昏暗中低低發問:「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他沉默地呼出一口煙霧,遲疑了好幾秒,聲音很低,仿佛跟這黑夜融在了一起:「沒有。」
屋子里很安靜,安靜的好像能夠聽見誰不安的心跳聲。
「明天任務很危險是不是?」
她很靈敏,別人有沒有在敷衍她,她心里都清楚。
司航在黑暗中咬了咬牙:「庄梓......」
「嗯?」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忍耐地開口:「我工作一直就這樣。」
一直就這樣危險,只是這次情況有點不一樣,危險系數無法確定。
臨危受命,所有人費心布局,不得不去。
他說出來,或許能減少她的擔心。
但是不能。
將她拖入這樣的境地,他的隱憂和緊張,兩難的困苦,甚至有些殘酷。
但必須隱瞞。
他握起她的手,庄梓感覺到他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他也在焦慮,她知道。
「不管聽上去多么危險,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沒那么嚇人。」他低啞聲:「我做這行十年了,比這更危險的案子都經歷過。」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他過去執行任務之前,絕對不會有這么多復雜的感受。
因為那時候他是一個人,沒有牽掛。
現在,他身上拴著更多的責任,除了工作,還有他想守護的人。
這一切,壓抑在心頭不知該如何宣泄。所以,他會比以前更惜命,一定回來。
她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力量。
「我沒法給你保證別的,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肯定會回來找你。」
她立刻抬起手按住他的嘴唇,不准他再胡說。
屋里恢復沉默……
隔了半會兒,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放到心口的位置,嗓音無奈而壓抑:「我說真的,庄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