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2)

哪知小廝粗心,把桌上不知誰送來的一幅白梅圖也裝進了錦盒里。

許老先生看見那兩幅名家的字畫,倒沒覺得什么,反而相當欣賞那一幅題了兩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白梅圖,覺得那梅花的畫法與自己認識的一個故人十分相似。

只是那幅白梅圖的作者功底卻及不上故人,當是二十多歲的人所畫,基於此,許老先生便以為這幅落款「林泉」的畫是出自顧文軒之手,不然他不會特地送自己這幅畫。

出於這幾分對故人的懷念,加上顧文軒確實比較優秀,許老先生猶豫了幾天便把他收在了門下,作為自己的關門弟子。

後來顧文軒在許老先生的教導下,只花了短短幾年時間就在鄉試中考取了解元,過後更是在第二年的恩科中了探花郎。

雖然在那之後,許老先生才在無意中發現那幅畫的作者並不是顧文軒,可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至於那幅白梅圖的來歷,書中也沒有多提,所以林溪才會在沈家見到那幅畫以後那么吃驚。

只是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為何沈二公子的畫會落入顧文軒手中。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幅畫在自己手里。

當天晚上林溪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用過早飯,就去了安壽堂請安,順便提出了想要去花市逛逛的請求。

林老太太知道她正在興頭上,自然不會阻攔,還給了她二十兩銀子作為買花的費用。

有了這二十兩銀子,林溪又額外多帶了一些銀錢,留碧雲在家,身邊則由霽月和雙燕跟著出了林府,朝花市而去。

馬車走到一半的時候,林溪發現雙燕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隨口問了句,「怎么了?」

雙燕昨天晚上聽碧雲說了好些規矩,如今見林溪問她話,便按著碧月教的規矩道:「回稟姑娘,奴婢方才想起來一件事,就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林溪道:「你直說便是。」

「我爹曾經說過,這花市里的花大多都是從花農那里販來的,不僅價格貴不說,還大都是普通的品種。」雙燕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眼林溪的臉色,方才繼續道,「姑娘要真想要好花,不如到城西的范家,他家世代都是花農,花又好又多。像前陣子韓管家買的那兩盆山茶花,就是從他家買的。」

至於韓管家當時只花了二十兩銀子,過後跟賬房報的是一百兩這事,雙燕記得爹娘的囑咐,就沒說出來。

林溪聽到花房的那兩盆山茶花是從范家買的,這才有了興趣,「你去過范家?」

「去過,他家的園子差不多有兩個林府那么大,光是種桂花樹的坡地就有好幾畝,還有一畝多地的牡丹。他家的牡丹與別家的不同,別家的都是普通的粉花、紫花,他家的牡丹卻是花大如斗,顏色也比別家的多,不光有豆綠、姚黃,還有一種黑牡丹......」

這下子,不光是林溪,就連霽月都聽得入了神,「說得我都想去了。」

「那就去范家。」

於是,馬車行駛到一半,便掉頭去了城西。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沈二公子出場。。。,,

第16章

范家門口種了兩株一人懷抱粗的垂柳,嫩綠的柳枝掩映中,只見牆里伸出來幾枝紅碧桃花,紅綠相間中透著一股春天的氣息。

林溪戴上帷帽,由霽月扶著下了馬車,順著一條碎石子鋪的小路走到盡頭,就到了范家種植花木的園子。

那園子確如雙燕所說占地十分寬廣,入口處種了一大片迎春。這時正值花開時節,那迎春開的正熱鬧,入目所及一片鮮黃。

林溪駐足觀看的時候,從里面出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

那婦人認得雙燕,看林溪穿戴不俗,又帶著帷帽,猜到她是林家的小姐,態度便非常殷勤。

林溪在她的帶領下,幾乎逛了大半個園子,買下了不少花卉。

林溪來時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么多合心意的花卉,馬車又不大,正犯難要怎么運回林府,那婦人便道,「天泉閣那邊正好要我們送去幾盆貼梗海棠,小姐要是不嫌棄,待會兒我們去天泉閣的時候順路給您送到府上。」

林溪自然不會拒絕,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回去的路上,林溪記起天泉閣是晉城第一大茶樓,里面的細點做的非常精致,尤其是里面的一道山葯糕,林老太太特別愛吃。等馬車經過天泉閣的時候,她便讓車夫停了下來。

天泉閣里面的布置非常清雅,一樓的大廳還有琴師在彈奏樂曲。林溪看時間還早,便要了一個雅間,邊聽琴邊等點好的幾樣細點。

兩首樂曲彈完,伙計也將包好的細點送了過來。

林溪便准備下樓結賬,路過一個雅間時,卻聽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假冒家兄的名諱給你下帖是我不對,可我真的是想見你一面。不瞞你說,我家里人最近正在給我相看人家。你別走,你聽我說,我真的就只是想見你一面......」

林溪還未辨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就見雅間響起椅子挪開的聲音,她剛往前快走一步,雅間的門便被打開,接著一個穿湖青色綉銀線竹葉緞袍的少年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那少年走得很快,林溪又是一副怕別人注意到她偷聽的模樣,因此那少年的正面並未看清,只聞到那少年經過她身邊時的一縷淡淡的墨香。

那墨香清透柔和,和她從沈家拿回來的那兩幅畫上的墨香味一模一樣。

林溪剛明白那少年是誰,雅間內又是一陣桌椅響動的聲音,她一回頭便看到了跟著跑出來的趙瑜。

趙瑜看到她便是一愣,「你怎么在這?」

林溪不答反問:「為什么我不能在這?」

趙瑜被她撞見此事本就心虛異常,如今聽到這句帶著反詰的話,一張臉立時漲的通紅,臉上又是羞,又是臊,心里更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情不自禁的就滴下了兩行淚,「對,你該在這。不該來的是我,我走。」

最後一個字說完,她掩面跑著離開了。

「姑娘,趙姑娘這是怎么了?」霽月不明白一向與自家姑娘不對付的趙姑娘怎么說了句話就哭著跑了。

林溪淡淡道:「誰知道呢!」

從天泉閣回到府里,林溪吩咐碧雲去送點心,那包山葯糕自然是送去安壽堂,大房和二房都是花折鵝糕,至於江吟秋那里則是一包卧果花糕。

碧雲去了半日,回來的時候,林溪正在對著那幅墨蘭圖發呆。

「姑娘,江姑娘好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