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南蕪有禮地喚了聲,雲簡頷首,她便邁步跟著他往書齋內去了。
果然見到院子里擺著長幾矮凳,緊挨一片修翠的竹林,陽光透過稀疏的竹葉,斑駁灑於長幾上擱置的潔白卷面。
南蕪坐下,蝶兒規矩地退守一旁。
「上次的文章,可都記清了?」
「是。」
「你將內容與所得感悟默寫一遍,算作溫習。」
南蕪低眉,握起筆。
雲簡看她寫得一手漂亮的小楷,賞心悅目之余,感嘆這姑娘不知比學堂里他教的那些小子長進多少。
他點頭道:
「不錯。」
忽聞風聲吹動竹林颯颯,語氣便含了輕松笑意:
「今日這一課我們便來講詩經,《衛風·淇奧》。」
說講就講,他緩緩踱步,將那四言古詩低聲誦來,一時間叫人恍如清風拂面,明月朗照。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他誦了一段,發現南蕪拈著書頁,慢吞吞地誦讀一遍,輕輕鎖眉,一派苦惱的模樣,不覺莞爾。
卻聽南蕪「唔」了一聲:
「君子。」南蕪彎彎眼,好像是笑了一笑,卻因她不常笑,唇角勾動的弧度極淺,仿佛她生一般寡淡易逝,更顯眉目薄涼。
支著下巴,她狀若懵懂地問:
「君子,是指先生這樣的人么?」
先生愣了一下,凝視她,突地移開目光,長睫微垂,半晌,抿唇一笑。
南蕪無法形容那樣的笑。清麗,優雅,醇美。卻還有那么一點點不著邊際的苦澀。嗯,有點像先生上次帶來的西洋的甜點。
tiramisu。
她低下頭,舔了舔唇。
【貳】
先生走後,南蕪也回了房,一個人拿著本書,卧在搖椅上發呆。
小蝶匆匆踏進屋里,叫道:
「姑娘,太太回
臉紅心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