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節 相送(2 / 2)

風流名將 七月生我 2984 字 2020-06-15

易寒知道,若要讓馬匹能夠行走,卻必須讓路道顯得更平坦一些,若是路道直線而上,那就顯得太過陡峭難行了。

傍晚時分,經過一日的行走終於踏上茫茫白雪的半山峰,風也變得更大一些,好似一日之間走過了兩個世界,眼前除了白雪便是暗灰的山岩,別說動物樹木了,便是連灰色的泥土都看不見,一切顯得如此的荒寂。

子鳳朗聲道:「找個好地方,搭建帳篷,准備過夜。」在惡劣的壞境下莫爭一時,天色還沒有暗下來,子鳳便已經讓所有人做好過夜的准備。

易寒望著直插雲霄,氣勢磅礴的峰頂,在白雪覆蓋之下卻透著幾分玲瓏秀麗,白璧晶瑩。

子鳳走了過來笑道:「別看了,我們只是要翻閱玉鳳雪山,卻不是要到峰頂去,就算想去,那里卻沒有開拓出山道來,馬匹也上不去。」說著指了一處海拔較低的山頭說道:「明日我們從那處翻閱過玉鳳雪山,大概傍晚時分就能到達街市,到時候就能吃上一頓香噴噴的飯菜和暖和的水了,卻不必吃這干硬的干糧和冷冰冰的水。」說著將水壺朝易寒遞了過去,「喝點水。」

易寒飲了一口水,水卻是暖和的,問道:「這水怎么暖的?」

子鳳拿回水壺,將壺口塞住揣入懷中,易寒立即明白,水為什么是暖的。

子鳳轉身離開去安排布置營地,易寒喊道:「需要我幫忙的嗎?」

子鳳沒有回頭,卻應道:「你老實呆著,不要給我添亂就好。」

易寒苦笑一聲,「我現在能添什么亂子。」一路上都是子鳳在照顧安排,卻讓他有點良心不安,回到大東國,我一定作為主人好好補償她。

一直看著遠處子鳳親自動手搭建帳篷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股風拂面而來,易寒頓時感覺到些涼意,入夜了,又是一個夜晚,不知道我今晚能否睡得踏實安心,不再心存內疚。

子鳳拿著一件棉袍走了過來,遞給易寒道:「穿上。」

易寒接過棉袍,問道:「你呢?」

子鳳微笑道:「我習慣了。」

易寒道:「我將棉袍撕成兩半,一人一半可好。」

子鳳道:「你敢撕,我就把你也給一並撕了。」

兩人對視一笑。

紫鳳這邊,僅僅帶著一點點的干糧,什么都沒有准備,竟也敢跟隨別人上玉鳳雪山,難道不知道雪山上有多冷嗎?難道不知道完全有可能就這樣凍死在雪山之上嗎?她變得是那么的愚蠢又是那么的茫然,只知道一直跟下去,無論天涯海角還是刀山火海,一直緊隨。

若是好脾氣的易寒知道懷有身孕的紫鳳竟敢干如此冒險的事情一定會大發雷霆,是的,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見前方的人停了下來搭建帳篷,准備過夜,紫鳳也跟著停了下來,她也該做好准備來度過這個艱難的寒夜,那就是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啃著手中殘留不多的干糧補充體力,讓自己有更好的體力來抵御寒夜的入侵。

跟了一天,直到這會才有功夫清理早上染到臉上的灰污,捉了把雪在臉頰上搓了起來,臉上的灰污是搓沒了,卻因為付出了臉頰凍的通紅通紅的代價,有時候很難理解一個人的行為,這會還有功夫考慮臉臟不臟,或許潛意識里不想讓易寒看見她臟兮兮的模樣。

寒風拂面而來,紫鳳頓時感覺到入骨的冰涼,這會才剛剛入夜便已經如此寒冷,她不敢想象等到半夜,身體該如何承受那種更加寒冷的溫度,有些忐忑不安,一顆心卻依然火熱的跳動著。

女王之尊何苦受這種苦。

想要找個避風的地方躲藏一下,可是周圍除了茫茫白雪卻什么也沒有,在原地緊縮著身子,可是面對寒風的吹刮,緊咬牙根卻也無法忍受這種寒冷,剛剛只是過了一會兒,可是她卻感覺自己度過了很漫長很漫長的一段時間,雙手抱在胸前,原地踏起步伐來,讓自己的身份變得更暖和一點,突然低頭看著地上軟綿綿的白雪,卻立即彎腰雙手用力的刨挖了起來,白雪綿軟,很快,紫鳳就挖了一個身子可以躲藏進去的洞穴,這會竟累的額頭滲出汗水來,雖然累但比起剛才那種風吹入骨的寒冷卻好受了許多,朝凍的通紅的雙手呼了一口熱氣,紫鳳立即縮躲剛剛刨挖的洞穴之內,雖依然寒冷卻不必再受寒風吹刮,紫鳳感到十分的滿足。

夜漸漸深暗下來,縮在洞穴內的紫鳳突然看見遠處傳來火光,卻是營地處點燃火堆,御寒取暖。

看著遠處散發出來的微微光芒,紫鳳多么希望自己能走過去,坐在火堆前,伸出自己的雙手取暖,不必再忍著風刺臉容的割痛,不必再忍著必須咬著牙根才能堅持的疼痛,可是只要想到與易寒相見,明日就要踏上歸途,紫鳳心中卻拼命的搖頭,與他永別卻不如這樣凍死算了,她閉上眼睛,不去看那散發過來微微的光芒,忘記那遠處溫暖的誘惑。

可此刻她要抵御的不但有寒冷,還有一個人的孤單寂寞,還要內心那種無助的央求,渴望著風小一點,渴望的早一點天亮,可是寒夜卻無情的披上了冰冷鑽入她的衣衫,浸著她的肌膚要滲入到她的骨頭里去。

就這樣煎熬,咬牙堅持忍受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營地漸漸安靜下來了,紫鳳走出洞穴遠遠望去,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遮風溫暖的帳篷,火堆依然燃燒著,紫鳳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在風中搖曳的火光,突然似下了什么決定似的,拔腿狂奔過去,當靠近火亮的火堆,溫暖烘照過來,紫鳳頓時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內心無比的興奮,何曾想過一堆火竟能讓她如此的興奮激動,她一邊將雙手靠近火堆烤著火,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看有沒有人突然出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紫鳳竟這樣在火堆邊睡了過去。

半夜,紫鳳被凍醒過來,卻發現火堆漸漸暗淡了下來,僅存一點微弱的火苗,紫鳳立即添加柴火,嘴巴湊近火苗,不停的鼓臉吹氣,沒有燃草作引,這么大塊的柴火如何點的起來,她依然在做無用功,眼前僅存的一點火苗漸漸暗了下去,柴火卻沒有燒起來,紫鳳著急的頭上冒汗,用力所以力氣吹氣,嘴唇吹得干裂脹痛,可僅存的火苗卻無情的熄滅了。

看著周圍暗了下來,溫暖離她而去,不知道為什么紫鳳突然忍不住,眼淚嘩的涌出眼眶,竟傷心的哭了起來,她終於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軟弱和無能了。

睡著不安穩朦朦朧朧迷迷糊糊的半醒著,其實內心懷著愧疚的易寒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穩,每天晚上他都會迷糊的夢到一些場景,是真是假連自己的分辨不清楚,只感覺幽幽的哭泣聲在耳畔回盪著,時有時無,聽的見又不真實,他告訴自己這是內心的愧疚在作怪,他經常會夢見青鳳悲傷落淚的場景,可醒來之後卻發現是一場夢,他告訴自己應該安心睡下養足精神明日趕路,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卻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出帳篷,他知道他不可能看到那一幕,可他卻告訴自己必須走出來證實一下才能安心睡下。

剛剛走出帳篷卻突然聽見動靜,只見一道人影迅速逃竄,漆黑中隱約看到了披頭散發的模樣,其它都卻都看不清楚。

野人?易寒心中疑惑著。

很快,那野人便消失在黑暗中,易寒也沒有多想,返回帳篷,剛脫掉衣衫蓋上棉被睡了下來,卻又突然起身,重新穿上,取了干糧走了出帳篷,寒冷的雪夜最能夠撫慰人心的就是食物,不管是不是野人,他潛入營地卻一定想要找些吃的。

易寒小心翼翼的搜尋著那野人蹤影,卻怕驚嚇到他,常識讓他知道,這野人一定離營地不遠,因為營地給人安全溫暖的感覺,而且能夠偷到食物。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映出一陣潔白的光亮,終於易寒看到了一個洞穴,易寒沒有聲張,輕輕的靠近過去,只要自己亮出食物來,那野人就會明白自己的善意。

剛剛走近,便看見他身體索索發抖著,易寒好奇,被嚇到了?待走近一些,看見那張整咬住嘴唇,緊閉眼睛,蓬頭散發、凍得通紅忍受寒冷的臉,易寒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真的,可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從他眼眶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