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鳳輕聲道:「那我現在再提醒你一次,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你觸碰我的身體就是在冒犯我。」
易寒道:「沒聽見。」卻將她摟的更緊,柔聲道:「紫鳳,你真傻。」
易寒說她傻,紫鳳卻有種從未有過的喜悅涌上心頭,溫柔應道:「我願意。」
易寒將她摟的更緊,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激動,他只能緊緊的擁抱她,願意將自己的一切給她,他的雙臂緊實的紫鳳喘不過去來,當初白水岩撞見的一對男女,紫鳳恨的要取易寒性命,怎么會想今日竟愛的如此之深,孤身一人相送千里,差點葬身雪夜之中,當中嘗遍以前從來沒嘗過的辛酸苦痛,她不是女王,她只是一個痴舍不下愛人的普通女人。
紫鳳被易寒勒的喘不過氣來,輕聲喊道:「易寒,易寒。」
易寒卻似著了魔一般,恍然不覺,他只知道自己要好好保護這個女子,用這里的懷抱補償她多日的辛酸苦痛,將自己所能給的,全部給他。
紫鳳雖然被勒的很難受,卻艱難的伸出手掌去撫摸這個緊緊將自己擁抱男人的臉容,透著無比的溫柔和愛意,就讓我這樣死在他的懷中,在幸福快樂中死去,就不必再承受那種非人的思念,永別的痛苦。
她的溫柔愛意似喚醒了著魔了的易寒,易寒忙松手,紫鳳咳咳幾聲之後,露出笑容道:「你要把我給勒死嗎?」
易寒頓時手足無措,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嘴上應道:「不是的。」
紫鳳柔聲道:「我知道。」說著主動捉住他的手,「我很知足。」說著盯著他溫暖寬厚的手掌,卻不再說話了,真想這一刻停下來,成為永恆,可是時間卻在無情的流逝。
兩人就這樣握著,也不說話,任時間流逝,但似乎想讓這一刻成為永恆。
易寒突然道:「紫鳳,跟我一起走。」易寒突然說出一句毫無理智的話來。
紫鳳認真問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易寒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紫鳳笑道:「那是不是我該讓子鳳回去繼承女王之位,而自己卻跟著你一起離開呢?」
易寒一愣,紫鳳一句話立即將他拉回到殘酷的現實之中,兩個人他只能選擇一個。
紫鳳柔聲道:「易寒,能聽到這句話,我已經知足了,真的,我已經知足了,我一直跟著並不是想擁有你,只是我一直舍不得,我不停的告訴自己,我該回頭了,可我就是情不自禁的跟上你的腳步,一旦追隨,我就什么都忘記了,只知道一直跟下去。」說著突然笑道:「你與子鳳必定會成親,我卻一定無法看到你們的婚禮,在這里你可否先喊我一聲岳母大人。」前一段話是痴情表白,後一段卻突然冒出岳母大人這一句話來,卻是如此的怪異。
易寒陰著臉,緊閉嘴唇一聲不吭,紫鳳笑道:「我說錯了嗎?不然,又該怎么稱呼呢?」
易寒突然怒道:「夠了!」
紫鳳垂下著頭,低聲道:「本來就是事實嘛。」
易寒見她模樣,不舍得再動怒,輕聲道:「你不要再刺激我了,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瘋了,是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說著竟狠狠打了自己一把掌。
「啊」的一聲,紫鳳卻嚇了一跳,她沒想要刺激易寒,只是想讓這一段痴心難舍的分別顯得更輕淡一些,否則她知道她舍不得。
紫鳳忙揉了易寒的臉龐,柔聲道:「為什么要打自己呢?」
易寒道:「我該打!」
紫鳳道:「不,你不該打,若這是錯誤,就錯在我們不該相見。」
易寒道:「我不會叫你岳母大人的。」
紫鳳忙道:「不叫就不叫,你愛怎么叫都可以。」
易寒見她一臉關切溫柔的美麗模樣,只感覺她嬌弱的需要自己無時無刻的保護一樣,不由自主的出聲道:「小鳳兒。」
紫鳳臉唰的就紅了起來,易寒怎么能這般稱呼她呢,嗔道:「亂叫。」
易寒道:「你說怎么叫都可以的。」
「可......可......」紫鳳漲紅著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過了一會才說道:「從來沒有人這么稱呼我,我有些不習慣。」
易寒霸道道:「我喜歡這么叫。」
紫鳳低著頭靦腆道:「算了,隨你叫。」只感覺心兒怦怦直跳,似回到少女時候一般,不經情動。
「小鳳兒,我以後會回來看你的,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易寒表情認真嚴肅的說道。
紫鳳笑道:「可我已經下令不准你再踏入紫荊國的領土一步。」
易寒道:「你是女王,你怎么說都可以。」
紫鳳道:「可我是女王,君無戲言。」
易寒道:「若我真的再踏入紫荊國的土地,你會殺了我不成。」
紫鳳道:「我不會殺了你,但是我會把你趕走。」
易寒道:「不要這么做。」
紫鳳閉上眼睛道:「要多少歲月才能讓我忘了思念你,你若再出現,我又該再花上多少歲月來忘記你。」
易寒道:「那就不要忘記。」
紫鳳輕聲道:「易寒,思念一個人真的太苦了,你不知道這十天我是如何敖過來,每一個晚上我都無法安心睡下。」
痴情才知情愛苦,一個人太多情了,那就注定背負著同樣的悲傷。
易寒嘆息一聲,不再說話,說再多的承諾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握住紫鳳的手,「至少這一刻,我們在一起。」
紫鳳點頭「嗯」的一聲,身子輕輕依偎在易寒的身側,「我永遠都是你的女人。」
彼此的心都在活躍跳動著,就似在醞釀無聲的情意。
是永恆嗎?
時間卻在無情的流逝,天蒙蒙亮,已經不是太漆黑了。
紫鳳突然道:「易寒,我要走了,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她希望一直靜悄悄的送下去,可易寒絕對不會讓她這么做,可她卻不能留在車隊中,離開是她唯一的選擇。
易寒嘴唇一顫,想說些什么,終於什么都沒說。
紫鳳輕輕的掰開他的手,易寒卻緊握不松手,紫鳳根本掰不開,輕輕道:「可以松手嗎?」
易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紫鳳突然朝易寒手背咬去,易寒痛的臉容扭曲,卻一直強忍著疼痛不松手。
紫鳳放棄道:「天快要亮了,你不想子鳳看到我出現在這里,請為我這個母親著想。」
易寒不情願的松開了手,紫鳳輕吻他被自己咬出牙印的手背之後站了起來,易寒也跟著站了起來。
紫鳳笑道:「這件外袍給我了。」
易寒忙給她披上外袍,系上系帶。
紫鳳又道:「這水壺和干糧可以給我嗎?」
易寒眼眶一紅,點了點頭。
紫鳳對著易寒道:「我命令你現在脫掉衣衫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易寒搖了搖頭。
紫鳳突然抱住易寒,易寒抬手撫摸她的秀發,萬般的不舍和無奈。
突然身體卻僵住了,輕輕撫摸她秀發的手也停了下來。
紫鳳輕輕將身體僵硬的易寒扶著躺了下來,易寒瞪大著眼睛看著她,想要說話,卻感覺嘴巴不屬於自己的。
紫鳳溫柔的給他蓋上被子,在他的額頭深深的吻了一下,拿上水壺和干糧,轉身走出帳篷,在轉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頓消,淚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下了一夜的雪,雪更厚了,整片天地銀裝素裹,分外潔凈,天還沒有完全亮,雪已經停了下來,風卻繼續,紫鳳一步步的邁向歸途,那卻不是她心中想要達到的終點,她正離自己愛人越來越遠。
孤獨的身影在一望無際的茫茫白雪下顯得是那么的耀眼,風刮的她的臉如刀割一般的疼,她略縮了縮身子,將外袍攏的更緊實些,身下留下一個個走過的腳印。
凌晨,萬物尚在酣睡,雪山之巔卻早迎曙光,峰頂染上晨曦,太陽微微露出圓臉將光芒灑向人間,照的雪地反映著晶瑩的銀光
,冷芒芒的更讓人感到寒氣襲人。
眼角寥寥的幾點淚痕,致使她看起來是那么的落寞和凄涼,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憂傷,她的步履又是那么的遲緩,卻從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看,不停的向前走著,瑟瑟索索地顫著身子和朝雙手呼著熱氣是她唯一的舉動,透曙光的黎明到來,她卻期待著那漫漫未央的長夜到來,讓時間過得更快一點。
她記著易寒會回來看她,心中多了一份期待,遇期何時?
束起的一頭秀發被風吹散開來,似一幅輕柔的黑色紗幕籠罩住腳下的影子,讓這無情冰冷的天地多了一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