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2)

她沒有想到,擺脫路易的方法居然只是一顆櫻桃。她就那么死了,雖然不是故意死的,但不知道路易會不會因為她的死亡而遷怒於她的爸爸。

不過現在一切都沒有了意義。因為她重生了,現在還好好地待在她爸爸的身邊,沒有被他當做金絲雀囚禁在牢籠里。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她就不能再重復前世的悲劇。

這一次,她一定要躲開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緊緊地抓住被子,眼神堅定如磐石。

「多多?咋還不出來?」

「出來了。」她斂去所有思緒,迅速下床。

客廳里,錢爸一邊哼歌一邊擺盤,見錢多多坐下了,他說:「多多,今天下午就要去學校報道了,緊不緊張?」

「不緊張。」錢多多抱起在她腳邊不停轉來轉去的小黃狗,揉揉它毛茸茸的耳朵,「聚寶盆,乖啊。」

錢爸瞅了瞅聚寶盆,隨即摸摸鋥亮的腦門,小眼睛里迸發著燈泡似的光,「我閨女出息了,能考上淮城大學。」

錢多多淡淡地頷首。

見狀,錢爸揚了揚粗粗的眉梢。多多有點不對勁。應該說,多多從三天前開始有點不對勁。

三天前,他正在烙餅,多多忽然從背後用力抱住他,還哭著叫他。他哪里見過女兒哭的這么傷心,當即慌了神,語無倫次地問她怎么回事。

多多什么都不說,只抱著他哭,等她哭夠了,她才哽咽著說做了噩夢。

原來是做噩夢了,他松下心神。

可自從那天後,多多發生了一些變化。她時常望著自己發呆,吃餅時每次都吃很多,好似很久沒吃過一般。他疑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要帶她去醫院檢查,她卻堅持說沒事,只是做了噩夢的緣故。

發覺錢爸在端詳自己,錢多多掐了掐大腿肉,沖錢爸一笑,「爸,你怎么不吃?」

錢爸又摸了把鋥亮的腦門兒,笑呵呵道:「吃,吃。」

錢多多垂眼,心道她不能再表現出異常,不能再讓爸爸擔心。

用完早餐,錢多多出了一趟門。

理發店里,理發小哥見門外進來了一個女孩,剛要招呼,卻愣住了。

女孩穿著素簡短裙,如一朵盛開的花緩緩飄進店里。

巴掌大的鵝蛋臉,白皙細膩的肌膚,烏黑純凈的杏眼,小巧挺翹的鼻子,不點而朱的櫻桃小口,再加上一頭飄逸黑亮的長發和前凸後翹的玲瓏身材,簡直就是處處極盡精致的完美女人。

這般美貌原應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但那微肉的兩頰卻讓她有了煙火氣息,消融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距離感。

由內而外的親和感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好感,不自覺地想要與之親近。

理發小哥從未見過如此美的人,呆愣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好,剪一個頭發。」女孩微微一笑。

理發小哥頓時回神。觸及她頰邊的燦若玫瑰的笑容,他心神晃了晃,一句不知在哪里見過的詩油然飄來。

嫣然一笑百花遲,一笑嫣然醉傾城。

「你好?」女孩重復道。

「不……不好意思,您,您是要怎么剪?」理發小哥下意識地擦擦鼻子,擔心有鼻血流出來。

聽完女孩的要求,理發小哥有些不敢相信,「真要這么剪?」

「剪。」

理發小哥心中惋惜不已,這美女是吃錯葯了嗎,這么漂亮的一頭長發要剪掉,還要剪一個厚劉海。他握握剪刀,饒是再下不去手,也按照女孩的要求剪了下去。

女孩的頭發被剪到齊肩,厚厚的劉海直壓到眼皮上,遮掩住了大半張臉。

剪完頭發,女孩付錢出了理發店。

理發小哥踮腳目送越來越遠的纖影,偷偷地把剛才剪下來的頭發藏了起來。

錢爸在小區里跟人打麻將,余光瞥見貌似很像多多的身影朝這邊而來。

又像多多,又不像多多。身形很像,裙子也很像,就是頭發沒這么短,也沒戴這么大一黑框眼鏡。

應該不是他的寶貝女兒,他側過脖子繼續打牌,卻不料那人走近,親親熱熱地叫他,「爸。」

他愕然,待仔細一看,居然還真是多多!

「多多,你咋成這個樣子了!」他趕緊丟下牌,拉著女兒到邊上去。

錢多多推推厚眼鏡,說:「想換個發型,順便配了副眼鏡。」

這一打扮,硬生生地把女兒的美貌給遮了去,可女兒喜歡這樣,錢爸也沒什么意見,只道:「我剛才看到你了,還以為不是你,下次要換發型啥的,得提前跟爸通知一聲。」

「嗯嗯。」錢多多甜甜笑道。

回到家,錢多多在臉上抹了一層東西,然後換上寬大的運動衣。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握緊雙拳。齊肩短發,厚劉海,又大又笨重的黑框眼鏡,黯淡略黃的皮膚,臃腫的身材。

如今她這模樣,還能評上校花?不評上校花,就不會被路易注意到,不被他注意到,就不會像上輩子那樣被他禁錮起來。

只是可惜了她的頭發。指尖卷住發梢,她咬唇。

她很愛她的頭發。路易也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