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放開我。」錢多多避開他的碰觸,眼淚止不住地崩落。恐懼與壓抑讓她整個人如被煙霞粉刷過,從脖子到整張臉都是粉紅色。
此時的她,宛如一枝沾著露珠的桃花,粉嫩而剔透。
路易並沒有放開她,反而重新捏住了她的臉頰。他像是在撫摸一件所有物般摩挲著她的臉。
這樣的場景讓錢多多想起前世第一次和他見面時。她從昏迷中醒來,一醒來就發現有人在摸她的臉。
就是像現在這般,慢慢地,輕柔地,一寸一寸地觸碰她臉上肌膚,像是要烙下印子一般。至此以後她就完全變成了他的所有物。
累積了兩年的恨意打敗了恐懼,頓時占據她的大腦,她一口咬住他的手。
他任由她咬,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
一股血的腥甜迅速躥進口腔四處,被恨意充斥了整個大腦的錢多多霎時清醒。她像觸了電,立刻松口,隨即趁他不注意,貿卯足力氣推開他,沖出了包廂。
路易抬手,低視著虎口處帶著血跡的牙印良久,似是發現了什么,他翻過手掌。
指腹上覆蓋著一層黏膩的黑色粉末。
他皺眉,沉思許久。
倏爾間,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他勾起了唇角。
沖出包廂的錢多多,猶如要逃離地獄,用比賽的速度向前奔跑。她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沖出了餐廳。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車子駛離了大道,她的呼吸才逐漸平穩下來。
司機瞅了瞅後方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小姑娘,忍不住問道:「小姑娘,被欺負了嗎?」
「沒有。」
司機猶豫了一下,又說:「要是被欺負了,你就告訴叔叔,叔叔」
「沒被欺負,謝謝。」小姑娘連連搖頭。
司機不再看她,專心開起車來。
縮在後座里的錢多多擦擦眼淚,拿出手機給劉燕發消息。
餐廳她是不能待了,再留在那里等於自投羅網。
一開始她應該發現的,那樣強烈的巴洛克風格,那樣相似的服飾,那樣繁復的鮮花藤蔓,全是路易的喜好。
餐廳是路易的。
她竟誤打誤撞地進了他開的餐廳。
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就止不住地打冷顫。他那樣撫摸她的臉,與上一世一模一樣。可她現在這樣一副臉,他也能產生興趣?
她咬緊壓根,牙齒也開始打顫。
她沒有回學校,直奔往家里。她鑽進被窩,用被子蒙住自己,好似這樣就能保護住自己。
打麻將歸來的錢爸在玄關發現自家閨女的鞋子,吃了一驚。他松開聚寶盆的繩子,沖里屋喊:「多多?多多?」
沒人回應。他推開多多的卧室門。
「多多?你咋回來了?」錢爸走到床邊。
錢多多從被子里鑽出來,一下子撲到錢爸懷里,她緊緊地抓住他,口中喃喃:「爸,爸……」
「多多,你咋了,發生什么事了?」寶貝女兒這般模樣,錢爸當即慌了神。
努力把淚意逼回去,錢多多說:「就是想你了。」
錢爸訝然,就這么一回事?他拍拍女兒的背,溫聲道:「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多多自小就沒離過家,也沒在學校住宿過,這次上大學每周才能回來,估計是不適應了,所以才有這一出。他心疼啊,急忙哄道:「多多,要不你跟你們老師說不住校了,回來住,反正學校離家又不遠。」
錢多多哽咽,「不用的。」繼而抱住錢爸的胳膊,「爸,我餓了。」
「餓了?行,爸給你烙餅去。」錢爸站起來,出了卧室。
室內安靜下來。
錢多多又埋進被窩里。
不多時劉燕打電話過來問她為什么不做了,她只說不想做了。劉燕也沒多說什么,只讓她把衣服還回去。
不敢再去餐廳,唯恐再遇到路易,錢多多不能親自把衣服送過去。她打算用同城快遞送過去。
和劉燕結束通話,錢多多又給周樂樂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她今晚不回寢室。
半個小時過去,錢爸敲門,「多多,出來吃飯了。」
錢多多換下衣服,出門吃飯。
「多吃點,多多。」錢爸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生怕她餓著了。
吃著吃著,錢多多眼眶又熱了起來。
因為路易可怕的占有欲,上輩子,他偽造了她車禍死去的假象,將她徹徹底底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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