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花·祭祀台上(1 / 2)

西爾維亞在寒風中醒來,眼睛隱約被什么東西擋住了,無論多努力地掀開眼皮,看到的總是黏著在一起的光影。

四肢就像泡在水中的棉花,綿軟沉重。每一片肌肉都脫離了神經的控制,松弛著半融在濃稠的黑暗里。

她試著開口,喉嚨里仿佛塞進去了一把燒紅的鐵砂,疼得厲害。話語被堵住,只能發出嘶嘶的呼聲。

冰冰涼涼的一片貼上鼻尖,向上挑開纏住雙眼的布條。

「唔……」

外界亂七八糟的影像滾落到視網膜上。

天空無光,她躺在傾斜的祭台上,四肢被光圈束住。正前方矗立著展翅欲飛的龍雕塑,四周的殘垣斷壁山上爬滿藤蔓,灰磚地板上有灼燒過的痕跡。

西爾維亞認出這里是卡洛林北邊境的舊教堂,用以供奉十二主神中主司戰爭與殺戮的的龍神阿謝爾。

穿著信徒衣袍的人群繞到她面前,一個男人走上前,擋住她的視線。

男人的眼中狂熱與仇恨並存,在她不適的扭動中,拿視線貪婪地舔著從衣袖和衣領里露出的雪白皮膚,靜靜埋藏在皮膚下的血管像是被視線帶來的溫度燙疼了,突突地跳起來。

西爾維亞急忙低頭,還好,衣服還完整。

男人將法杖貼上她不安起伏著的胸口,法杖頂端張揚的蛇頭正碾著她的胸尖,以毫不憐惜的力道硌疼了衣服下嬌嫩的乳尖。

「……」西爾維亞抑制著鼻腔中氣流的進出。

男人將法杖挪到她雙乳之間,用力壓下,胸口的衣料綳緊貼在乳房上,勾出柔軟的弧線。

「這么說吧,」他開口,「我們的首領被維斯特里奧抓去了,所以我們要抓一個貴族來獻祭,聽起來是不是很公平?」

「不公平。」西爾維亞嘶著嗓子說話,「首領對你們來說很重要,但我對維斯特里奧來說是個微不足道的囚犯,這中間並不對等……」

她的話還沒說完,法杖已經從她胸口劃下,金屬蛇口中尖利的牙將乳縫上方的布料劃開一道狹長的口子。中間有白色系帶交錯穿織,勉強固定住撕裂的衣服。

破碎的布料纏著霧狀的輕紗,像朵半開的花。萼片裂開的那條羞懼的縫里,緊貼在一起的花瓣滲出雪似的白。

男人的視線繞過藕絲般的系帶,舔舐那塊瑩瑩的白瓷。

西爾維亞偏過頭,視線模糊,血液從法杖碰過的那處一寸一寸地凝固。

男人用法杖勾起綁在西爾維亞乳側的白色蝴蝶結。蝴蝶結連著胸口的系帶,似乎輕輕一勾,護住胸口的布料就會像花似地張開,年輕女孩嬌美熟透的身體就會袒露在他視線里。

他的目光又熾熱了幾分:「純潔無暇的處女,用來獻給聖母阿爾琉特再合適不過了。」

西爾維亞生硬地回答:「我不是處女。」

男人遺憾地聳了聳肩:「那你只能當龍神阿謝爾的祭品了。」

「……」

一個信徒遞上一枚龍形印章。

男人一邊用法杖上冒出的火炙烤著印章,一邊咧開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黏在西爾維亞皮膚上的視線下流得讓她犯嘔:「阿謝爾喜歡污濁的靈魂。妓女,乞丐,偷盜者是最合適的祭品,或許你被玷污過後才更符合他的胃口。」

西爾維亞扭了扭身子,提醒道:「我聽說教會提倡禁欲主義。」

「這是祭祀行為。」

「……」她想起來了,教廷中的一些渣滓最擅長借著神的名義為非作歹。

「你真幸運,死之前還能被好好地疼愛一番。」男人舉起印章,視線從她腰側一直滑到領口,「我會讓你快樂上天的。」

燒紅的印章靠近西爾維亞細白的脖頸,滾燙的溫度近在咫尺。

直接貼上的那刻,西爾維亞聽到了皮服被燙焦的滋滋聲,巨大的疼痛仿佛讓她的脖子斷成了兩截。皮肉揎離,血管狂亂地跳著,血液一股腦涌上太陽穴,神經全部絞成一團。

西爾維亞仰起頭,嘴唇被咬在齒下依舊發著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沿著臉頰一直淌呀淌。

印章抬起,男人滿意地欣賞烙在皮膚上的燙痕。

「祭祀要開始了。」他宣告道,一把擰過西爾維亞滴著淚水的下巴,法杖抵上她的額心。

他低聲念了幾句咒語,法杖上的蛇頭張開嘴,尖牙彎得像鉤,吐出明亮的光,像是在口中銜了一顆折光的寶石。

亮了一會兒,又逐漸暗淡下去。

「怎么回事?」男人皺起眉,重新念咒。

西爾維亞感覺胸口燙得驚人,低下頭,在淚眼朦朧中看到脖間的金鎖瑩瑩地淌著光。

男人的魔法和金鎖上的魔法起了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