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乾正宮的人也是這么覺得的。
這幾天,曹鈺見了黎晚,那個臉色,都有點兒精彩。
曹鈺心里苦。
他以前對黎晚沒好臉色,那完全是看主子的態度,打死他也想不到,主子的態度居然說變就變?
黎晚如今算是咸魚翻身了,不過她倒是沉得住氣,沒有半點小人得志的感覺,每天依舊客客氣氣的同他打招呼,倒是讓曹鈺心里更別扭了。
不過好在皇上除了賞了黎晚好些貴重東西,也就沒別的了。
黎晚還是在殿外當差,只不過她現在比以前有眼力見的多,不出幾日,倒是把乾正宮上上下下的人都打點到了,倒真像是乾正宮的人了。
黎晚覺得,這差倒是不難當,就是一站就是半天,又不能走動,實在有點悶的慌。
別的宮人都離她有點遠,說起話來不大方便,她只能跟站在殿門對面的秦臨說話。
秦臨是個悶葫蘆,面容冷酷,惜字如金。
黎晚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終於能得到秦臨的回應了。
秦臨是個狠人,就算站一上午也能一動不動,要不是眼睛還在眨,黎晚幾乎以為他就是尊雕像,他的右手永遠都是放在他的刀柄上虛握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肅凝重的氣場。
宮人們都有點怕他,就連平時在乾正宮作威作福的曹鈺在秦臨面前都是客客氣氣的。
黎晚是不怕的。
「秦侍衛,你多大了?」
秦臨抿了抿唇,面無表情:「二十一。」
黎晚問道:「娶妻了嗎?」
秦臨依舊面無表情:「未曾。」
黎晚有些驚訝,她十八歲,已經算是個老姑娘了,大元朝正常的女子,都是十四五歲就議親了,十六歲就成婚,而她是因為家中爹娘舍不得,一直留到現在,沒想到被太後弄進了宮。
在宮外的時候,她也有正在准備議親的人家,只不過被太後先下手了,不然她現在也該待嫁了。
秦臨二十一,在這里算得上是大齡青年了。
黎晚還想再說什么。
皇帝從殿內走了出來。
黎晚冷不丁的對上皇帝冷冰冰的鳳眼,立刻閉上嘴,低眉順眼的行了個蹲禮。
皇帝的鳳眼從她臉上一掃而過,淡淡甩下一句「跟著」就徑直往前走去。
黎晚茫然的看向曹鈺。
曹鈺說道:「晚姑娘跟著吧。」說著,快步跟上了前面的皇帝。
從乾東殿到榮景宮有一段路要走,皇帝坐上了龍輦。
曹鈺和秦臨一人站在一側,其余宮人都跟在轎子後面。
黎晚忙跟了上去,站到秦臨身邊,小聲問道:「秦侍衛,這是去哪兒啊?」
高高坐在龍輦上的皇帝剛剛翻開了書頁,聞言鳳眸微斂,目光從下方的黎晚頭頂掃過。
秦臨道:「榮景宮。」
黎晚了然,是去看齊王。
聽說最近齊王似是受了驚嚇,常在宮里大吵大鬧,皇帝這幾日都會去看他。
龍輦到處,甬道兩側的宮人都紛紛行跪拜禮。
走了一刻鍾,還沒到,黎晚忍不住小聲問道:「秦侍衛,要走多遠啊?」
皇帝的眉頭微不可察的一蹙。
「到後邊去。」
突兀的聲音從頭頂飄下來。
黎晚下意識的抬頭,就見皇帝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黎晚怔了一下,問道:「皇上在跟奴婢說話嗎?」
皇帝收回視線,落在書上,側臉俊美冰冷:「去後邊跟著,別吵著朕看書。」
黎晚錯愕的看著他,心想自己的聲音還沒轎夫們的腳步聲來的大,這也吵著他了?莫名地盯了他一眼,默默地去後面了。
跟在龍輦後隨侍的小錢子見黎晚來了後面,立刻開心的跟黎晚打招呼,小小聲的:「晚姑娘。」
黎晚因為那次差點拖累了他,心里過意不去,皇帝賞了她五百兩銀子,她轉手賞了二十兩給小錢子,這是小錢子兩個月的月例錢了。
小錢子一開始紅著臉不肯收,黎晚堅持要給,他就收下了,他外頭家里也的確急需用錢,他收了黎晚的銀子,對她心存感激,比對別人總要熱情幾分。
黎晚對他一笑,然後小聲問道:「你妹妹的身子好些了么?」
小錢子感激道:「家里來了信,說好多了,正調養著呢。多虧了晚姑娘您賞給奴才的銀子…..」他說著,眼眶紅了紅:「不然奴才的妹妹肯定熬不過去。」
小錢子是個孝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