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臨微微抿了抿嘴角。
那晚黎晚和皇帝單獨談話過後, 第二天皇帝就把他們的談話內容告訴了他。
皇帝對黎晚的「投誠」只是半信半疑。
秦臨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觀察黎晚。
自打那日她病過一場之後,的確性情大變。
與剛入宮時簡直判若兩人,在入宮前,黎晚在京都貴女中,也有些名氣,很好打聽到。
自幼體弱,不喜交際,京都貴女時有聚會,但她都極少現身人前。
秦臨曾經在一次宴會上見過黎晚一次。
她獨自一人坐在僻靜角落,看著花叢發呆,身形纖弱,眉眼間帶著仿佛與生俱來的憂郁,和熱鬧的宴會格格不入。
秦臨會記住她,是因為就在這場宴會上,宋鳴奕對黎晚一見傾心。
他聽母親提起的時候,當時想的是,黎晚那樣纖弱憂郁的美人配斯文清雅的宋鳴奕,倒是絕配。
誰想,沒多久,黎晚被太後送進了宮。
她的確如傳聞中說的那樣,纖細柔弱,動不動就能紅了眼眶,眉眼間總是籠著一股子憂郁愁緒,像是有什么為難的事說不出來。
可眼前這人……
一身淺綠宮服將她襯得十分清新,眉眼舒展,眼神清亮,神態從從容容,就連那日在雨里,她仰起頭來看他,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上也沒有半絲柔弱,甚至還能對他笑。
她身形柔弱,渾身卻散發出一種向上的勃勃生氣,帶著韌勁,與幾月前在那場宴會上見到的對花自憐的女子,截然不同。
若不是親眼所見。
秦臨很難相信,一個人只是做了一場夢,就能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侍衛?」黎晚見秦臨只是看著自己卻不說話,不禁叫了他一聲。
秦臨淡淡的收回視線:「不知道。」
黎晚無論是留在宮中,還是離宮,都該是與他無關的人。
他不該在意,也不能在意。
黎晚還想說什么,皇帝就從殿里走了出來,鳳眸冷冷地掃過她,徑直往前去了。
秦臨對黎晚略一點頭,跟了上去。
走出乾東殿,皇帝問秦臨: 「她跟你說了什么?」
秦臨微微抿唇:「回皇上,只是些無關的閑話。」
皇帝的薄唇頓時抿緊了,有些氣惱:「她沒問起朕?」
秦臨斂目:「沒有。」
皇帝憋著氣去上朝了。
……
皇帝去上朝了,黎晚無事可做,回了西殿,跟翠珠一起綉花。
綉到一半,齊王來了。
他在黎晚病了以後,每天都來探望她。
見黎晚在綉花,他滿心好奇的在旁邊看著。
「晚姐姐綉個兔子吧!綉個兔子送給元榮!」
黎晚見他滿臉期待,點點頭答應了,笑著說:「綉的不好看不要嫌棄。」
齊王立刻說:「只要是晚姐姐給元榮的,元榮都喜歡!」
翠珠忍不住抿唇笑了:「主子可以給殿下綉個香囊,到時候可以隨身佩著。」
齊王立刻拍手說好。
黎晚也答應了。
齊王到底是個孩子,雖然喜歡黎晚,但是一直看著黎晚綉花,他也覺得無聊起來,自己在一邊玩了會兒,還是無聊,等了好久,聽說皇帝下朝回來了,立刻待不住,拉著黎晚回了乾東殿。
黎晚知道皇帝正看她不順眼,也不進去,老老實實的站在殿門口。
齊王奇怪的進殿里去找皇帝了。
齊王問皇帝:「皇兄,你跟晚姐姐吵架了嗎?」
皇帝一皺眉:「誰說的?」
齊王問:「那晚姐姐為什么不跟元榮進來?」
皇帝臉色一冷。
齊王說:「是不是皇兄你惹晚姐姐生氣了?晚姐姐生病,你都不去看她,晚姐姐肯定生你的氣了!」
皇帝心里微微一動,忍不住問道:「她跟你說的?我不去看她,她生朕的氣了?」
齊王眨巴眨巴眼,道:「晚姐姐沒說,是我自己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