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總是找借口從他身邊離開。
皇帝越想越不忿,突然躺下去,翻身背對著坐在床邊的黎晚,冷冷道:「你走吧。」
黎晚早習慣他陰晴不定的性子。
她見過他在臣子面前的端庄沉穩,都說皇帝少年老成,喜怒皆不形於色。
他六歲登基,全天下的人都在看著他,從來沒有資格任性。
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展露自己的情緒。
像個孩子一樣,滿心赤誠的將自己刨開展露在她面前,似乎篤定她不會傷害他,毫無戒心。
黎晚想著,心里已經軟成了一團。
皇帝僵硬的躺在床上,聽著後頭長久的沉默後,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沒忍住,扭頭後看,就看到黎晚脫了外面的宮服,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皇帝愣了愣,僵住:「你做什么?」
黎晚說:「在草地里打了滾,衣服臟了,會弄臟床。」
她說著,脫了鞋,就掀開被子上了床。
皇帝滿臉驚愕的看著她,翻過身來,撐起身子惱怒道:「朕讓你走,誰讓你上朕的床!」
黎晚很有幾分無賴:「我不走,皇上叫人進來把我拖出去吧。」
就在這時,在帳篷外守著的曹鈺聽到里頭皇帝的聲音,隔著帳篷揚高了聲:「主子?」
黎晚看著皇帝。
皇帝惡狠狠地盯了她兩秒,沖帳篷外的曹鈺道:「無事!」
帳篷外安靜了。
黎晚忍不住笑了一下。
皇帝心里暗自惱恨自己,盯她一眼,氣呼呼的躺下去,又翻了個身拿後背對著她。
黎晚跟著躺下來。
她晚上給皇帝念書的時候,常常被要求坐到他的床上,有的時候他會挨過來,抱住她的腰,在她的念書聲中沉沉睡去,黎晚走的時候必須要小心翼翼地掰開他的手才能下床離開。
皇帝的床上了不是一次兩次,她駕輕就熟。
「皇上。」
黎晚叫他。
皇帝背對著她,無動於衷。
「元棣。」
黎晚又叫他的名字。
皇帝還是不吭聲。
黎晚靠過去,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臉也湊過去,挨近他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烏發。
手臂下男人緊窄的腰身驟然綳緊了。
黎晚挨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別生氣了。」
皇帝還是不說話。
黎晚哄了半天,皇帝還是沒有松動的跡象。
黎晚想著,皇帝的脾氣一向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如讓他自己睡一覺,說不定明天一早醒來就好了,要是沒好,她就再哄。
黎晚這么一想,就輕輕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松開抱住他腰的手,准備走了。
她剛輕輕掀開被子。
皇帝就猛地扭過頭來,看著她掀開被子要走的樣子,頓時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著她,鳳眼一下子泛了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冷冷的盯著她。
黎晚急中生智,眨了眨眼:「我內急。」
皇帝:「……」
黎晚趁他愣住,突然湊過來,在他嘴唇上嘬了一口:「我馬上回來。」
皇帝愣了愣,氣頭上,突然被親了一下,滿腔怒氣頓時被澆滅,熱氣沖到臉上,臉頓時紅了,扭過頭去不理她。
黎晚掀開被子下床,把放在床尾的宮服拿過來穿上,從屏風後走了出去。
她去了趟黎牧的帳篷。
曹鈺辦事很穩妥。
黎牧的帳篷就在黎晚隔壁。
曹鈺不需要多交代,下頭的人自然知道要怎么辦,連床鋪被褥用的都是好料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