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確實是朝他們走過來了，而且目標就是孟然。

那天從醫院離開後，她再也沒有和他接觸過，雖然每天看著他上下班，兩人之間的距離有時候都不超過十米，但他們仿佛是有著默契一般，誰都不主動搭話。

想必白燁也看出了她的躲避吧，他不是一個會在被拒絕後依舊死纏爛打的人，和上次在咖啡館不同，那一次的拒絕，孟然沒有留下任何余地——

她根本都不相信他喜歡他，又怎么可能會接受他的表白？

此時他已走到了車旁，抬起手，輕輕敲了敲車窗。齊天降下車窗上的玻璃，把腦袋探出去：

「白教授，您有事？」

按理來說，保護對象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最好是不要和他們接觸的。

他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掠過副駕駛席上的女孩，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朝她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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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沒吃早餐吧，」男人舉起手里拎著的紙袋，「給。」

很快，白燁就轉身離開了。

紙袋里是兩份豐富又精致的營養早餐，一看就是他親手做的。另外還有兩杯咖啡，其中一杯上貼著張便箋條，峻拔流暢的字跡寫著一個「孟」。

「早飯我吃了啊，不過再吃一頓也行……唔，這飯團味道真不錯。」齊天忙著往自己的嘴里塞著食物，轉頭發現孟然沒動，「孟隊，你怎么不吃？」

「啊？……哦。」

她壓下心里的那股異樣，揭開咖啡蓋子喝了一口，秀眉慢慢蹙了起來。

不是咖啡的味道不好，這幾乎與她平時愛喝的一模一樣。兩勺糖，不加奶，而她只在他面前喝過一次咖啡。

那天之後，時不時地，白燁就會送來一些點心、咖啡，甚至早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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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總是出現在孟然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按時吃飯的時候，她除了要負責保護行動，還得參與調查工作，有時候忙起來了，連她自己都會忘記自己有沒有吃飯。

一來二去的，遲鈍如齊天也察覺了其中的異樣。

就在孟然早起有點鼻子堵塞，齊天立刻收到了白教授送來「關心兩位警官」的姜茶後，他看了看孟然，又看了看手里的姜茶：

「孟隊，你跟白教授……」

「住嘴。」

「哦……」

「……咱們收了人家這么多東西，是不是得表示一下感謝？」

感謝……這個詞讓她心頭一動，想了想，孟然道：

「你在這里盯著，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不過，她不是去感謝白燁的。孟然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水，他的好意她很感激，但是，拒絕了就是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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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大樓的走廊里很安靜，女孩沒有穿警服，一件淺米色的連衣裙，鞋跟落在地上也是輕輕的。她走到白燁的辦公室外，看到門是開的，一時間卻又猶豫起來。

就這么突然進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好，還有，她要怎么開口才能不傷他的顏面……

沒有意識到那猶豫中或許是含著絲絲不舍的，就在孟然躊躇時，她聽到辦公室里傳來一道女聲：

「……白老師，我，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

「我喜歡你，白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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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然：警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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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將至21（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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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撞到表白現場了。

准備邁出的步子停在了原地，出於禮貌，她應該立刻轉身離開的，但不知為什么，孟然沒有發出一點動靜，靜靜聽著辦公室里傳出來的聲音。

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白燁會拒絕。

不過以他的性格，應該會盡量婉轉柔和。想來不外乎是學生要把重心放在學業上，感謝你的好意雲雲，孟然正等著接下來的發展，辦公室里傳出一道溫和的男聲：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散漫地思緒驟然凝固了，沒有聽清白燁之後又說了什么，隨即就是一聲嗚咽，一個長發的女孩子哭著從里面跑了出來。

孟然站在原地，有些尷尬，有些無措，辦公室里的男人似乎輕輕嘆了口氣：

「還不進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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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來拒絕他的，結果現在她倒成了他拒絕別人的理由，這還讓她怎么開口？

見已經被抓包，她只好走了進去。訕訕地笑了兩聲，女孩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白燁坐在辦公桌後，就像他們初見時那般，白襯衣的袖子挽起來露出手腕，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他抬手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讓你看笑話了。」

這樣的客氣，倒教孟然有些不習慣起來，她開始沒話找話：

「我以為你會拒絕得更委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