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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養成記 974443432 6375 字 2020-09-06

姜月知道,這蜜竹瞧著副柔弱嬌美的樣子,在自己的身邊也沒個丫鬟的樣,可到底是皇上賞賜的,她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如今不過同她道來王府不過幾日,自然是安分些,若到時候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她肯定不會再留她的。

畢竟,她再如何的寬容,也不准別的女子覬覦自己的夫君。

姜月只不過是「嗯」了聲,然後往山下走。下山比上山容易許多,姜月走起來也輕松。到了山腰,姜月讓楚慎先上馬車,自己去後面的馬車看看蜜竹。她伸手掀開簾子,瞧著里頭坐著的尖尖瓜子臉,水汪汪大眼睛的蜜竹,便問道:「腳如何了?」

蜜竹張小臉略顯蒼白,卻是我見猶憐,聲音嬌嬌道:「多謝王妃關心,奴婢感覺好多了。」

「嗯。待會兒回府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姜月又關心了幾句,便去了前面那輛馬車。

蜜竹見簾子放下,臉上露出些鄙夷之色,心道:不過是個小丫頭,擺起這副主母樣子給誰看?

·

兩人回來之後,便去了如意堂。姜月見蔣嬤嬤正端著葯,便走上前將湯葯接了過來,坐到老王妃的身邊,道:「娘,來,喝葯。」

見媳婦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似的,老王妃無奈的笑了笑。她抬眼看了杵在旁的兒子,道:「還是媳婦貼心。」

姜月笑了笑,道:「今日我和衍之哥哥起去了法華寺,還給娘求了平安符。娘,待你身子好些了,咱們再起去。」老王妃信佛,平日里不出門,也就偶爾去幾趟法華寺。

老王妃自然說好。

累了個上午,姜月自然是覺得有些腿酸,不過瞧著老王妃氣色好了許多,她心里頭也開心。楚慎亦是跟著開心,娘受了許多的苦,如今瞧著身子越來越差,他也甚是擔憂。他不過娘和妻子兩個親人,以前他喜歡安靜些的,如今卻想:早些生幾個孩子,讓王府熱鬧熱鬧也好。

不過今日這么累,到了晚上姜月自然是倒頭就睡,便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楚慎體貼的替身側的小妻子蓋好被褥,然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又摸了幾下想摸的地方,這才作罷。

有些事情,反正來日方長。

連著好幾日,姜月日日往如意堂跑,老王妃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楚慎的臉色卻是日比日難看。孝順娘是好事,可是如今妻子的眼里只有娘,沒有他這個當夫君的,也太過於冷落他了,還讓他有種存心避著他的意味。

楚慎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姜月尚且不知,只見老王妃的面色紅潤,氣色天比天好,便知這幾日她煮的葯膳效果不錯。

姜月挽著老王妃的手走在石子路上,聲音甜糯道:「娘,明日我陪你道去法華寺吧。」

老王妃正有此意,不過看著乖巧孝順的媳婦,便忍不住道:「你和衍之才剛新婚,卻日日往我這兒跑,衍之心里估計不舒坦。」

姜月蹙了蹙眉,道:「衍之哥哥最在意娘了,如今我陪在娘身邊,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不舒坦?」

老王妃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孝順的,卻也明白兒子剛開葷不久,這么個嬌滴滴的妻子卻日日照顧她這個當娘的,這般被冷落著,估計也開心不到哪里去。

「阿月,娘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夫妻之道。娘雖然疼你,衍之也對你好,可是做事情也不能直小孩子心性。」她對兒媳有偏袒,兒子對她亦是自小疼寵,可是夫妻數十載,有些事情總會慢慢的改變,如何想著讓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加牢固些,才是正經事。

姜月也明白老王妃說的話,她斂了斂睫,這才小聲道:「娘,其實我有些擔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好衍之哥哥的妻子。」楚慎對她越好,她越是想做的更好,只不過嫁給了楚慎,不僅僅是當她的妻子,更是端王府的主母。

老王妃瞧著身側這個嬌俏的小姑娘,如今瞧著還略顯稚嫩,遂道:「不必想太多,娘相信你。」若是以前,她大概還會覺得像阿月這般單純的小姑娘不適合自己的兒子,可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她早就想通了——身份性格再好,也不如自己兒子自己喜歡。

姜月想到了什么,好奇道:「娘,你為什么直想著讓我嫁給衍之哥哥?」楚慎畢竟是王爺,老王妃雖是母親,可對於選兒媳的這事,也不該這般草率才是。小時候她依賴楚慎,長大後漸漸懼怕他,兩個人的相處方式看著怎么也不適合當夫妻的。

見她雙明媚的美眸水亮水亮的,老王妃這才笑吟吟道:「因為娘知道,衍之除了你,誰都不會娶。」她做的,不過就是幫助自己的兒子守著這個媳婦兒。

這話說得姜月的臉有些燙,她抿著唇,心里卻是樂開了花。也幸虧老王妃這般想,若是她心里的兒媳不是自己而是別的姑娘,說不准現在同楚慎成親的人也不是她了。

老王妃見姜月面染緋色,艷若桃李,顰蹙皆是明艷動人,這副被嬌寵的模樣,令她欣慰不已。那會兒兩個孩子倉促成親,阿月卻沒有如現在這副被疼寵的嬌嬌模樣,只跪在她的身前哭泣,楚楚可憐道:「老王妃,阿月不喜歡王爺」

她那兒子向不懂得表達自己,心思單純的阿月又怎么會喜歡呢?

可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已經成了親,便是她的兒媳,就算有委屈,也只能她受著。她能做的也不過是數落下自己的兒子,然後安撫兒媳。

·

翌日,姜月便同老王妃道去了法華寺,原先想著帶上綠珠和蜜竹,不過前些日子蜜竹的腳受了點兒傷,她便讓向安靜的櫻桃跟著。

姜月想起上次同老王妃來的時候,適逢楚慎欲出征,她心想著楚慎平安無事。而這次,老王妃身子好轉,心境自然是不樣的了。

見老王妃同老禪師有話說,姜月便去了前頭。她走在小徑上,看了眼身側的小丫鬟,又想起那日的事情,便小心翼翼道:「綠珠,你瞧著年紀也不小了,心里可有中意的人?」

知道自家主子是想給她尋夫家了,平素大大咧咧的小姑娘頓時紅了臉,垂著眸道:「王妃,奴婢」

見綠珠難得嬌羞,姜月瞧著也頓時來了興致,邊走著邊說著:「你和碧璽在我身邊伺候了這么多年,我雖然舍不得,可到底也不能耽誤你倆的親事。碧璽我早就有了中意的人選,王爺身邊的那周全看便是個沉穩之人,若是碧璽嫁了他,日子過得自然是和和□□。至於你,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原是紅彤彤的臉蛋下子變得蒼白,綠珠抬頭看著臉笑意的姜月,哭喪著臉道:「王妃,那你問過碧璽的意思了嗎?」她和碧璽情同姐妹,若是碧璽也喜歡周全,那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小丫鬟急了,姜月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戳了戳小丫鬟的臉蛋,打趣兒道:「瞧你急得。」

這下綠珠算是明白了,敢情王妃是戲弄她呢?綠珠紅著臉,不滿的呢喃道:「王妃又拿奴婢尋開心了。」不過下刻卻是挽著姜月的手,小聲羞赧道,「那周大哥和碧璽」

「兩個人都是悶葫蘆,自然不相配,得找個活潑點兒的媳婦兒才是。」姜月道。

綠珠心想:活潑點兒?那說得不就是她嗎?她嘿嘿笑,繼續道:「那王妃的意思?」

「知道你對周全有意,我心里也有底了,下次我讓王爺探探周全的口風,若是他也喜歡你,那我就早點把你嫁過去。」姜月點了點綠珠的鼻尖兒,道。這兩個丫鬟在她的身邊待了這么久,她也是舍不得,不過若是嫁的是周全,以後還是能常常見面。

綠珠時又羞又喜,忙乖巧的點頭。

姜月彎了彎唇,又看著身側直不語的櫻桃。這櫻桃比碧璽還要寡言,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她還是很喜歡的。她道:「你同綠珠的年紀差不多,改日我也替你留意留意」

櫻桃卻道:「櫻桃想直侍奉王妃。」王妃不似般的主子,沒什么架子,待下人又要,她只想輩子伺候著。

姜月以為是她臉皮薄,便也沒有多問。三人在後院走了會兒,這才折回去找老王妃。

·

楚慎看著手中的書冊,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才煩惱的揉了揉眉心。他起身走到窗前,立了許久,便想著回卧房休息會兒。

滿腦子都是他的小妻子,今日他是忍不住了——好好養足精神,晚上再收拾她。

楚慎沒讓常左跟著,只沿著長廊朝著卧房走去。前些日子娘身子不適,她又寸步不離的照顧,整日便是研究葯膳,把自己晾在旁,而如今娘的風寒已經好了,她亦是日日往如意堂跑。他知道剛成親的那幾日,他心急了些,或許是嚇到了她。可畢竟已經是夫妻了,這般避他如洪水猛獸,晚上倒頭就睡,委實有些過分。

他也不是不孝順娘,娘不過是普通的風寒,更是尋了最好的大夫和最好的葯。在庄子里那會兒,也沒見她跑得這般勤快。

她果真是在避著自己。

楚慎推開門,聞著房中好似有股奇怪的香味。他知道姜月不喜熏香,身上亦是沐浴過後的清新果香。不過畢竟是姑娘家,如今喜歡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翹了翹唇角,想著妻子大抵是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有些過了,這才專程給他個驚喜。

他抿了抿唇,闊步朝著卧房走去。

姜月平日里最喜歡趴在軟榻上吃甜食,如今見榻上側卧著個嬌小玲瓏的身子,正背朝他安靜的躺著,頭墨發更是披散著身上也不知穿了什么,瞧著有些單薄。

楚慎自然是心疼。她身子弱,若是不小心生了病,遭罪的是她,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他坐在軟榻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道:「睡在這里做什么,當心著涼。」原先他的確是想板著臉等她主動示好,可到底還是忍不住。

榻上的小姑娘身子顫了顫,然後慢慢的轉過了身子。

楚慎嘴角噙著笑意,待看清她的臉之後便是瞬即定住。他起身退了步,霎時眸若寒星。

蜜竹見楚慎是這副表情,時有些驚詫。今日她特意梳妝打扮過,身上穿著更是花了番功夫,而且她對自己的容貌極有信心,加之這幾日王爺同王妃並未行房事。王爺這血氣方剛的年紀,看到她這般躺在榻上,又怎么會不動心。

就算王爺心里只有王妃,可這會兒王妃陪著老王妃起去了法華寺,大抵要傍晚才會回來。

「王爺」蜜竹雙漂亮的丹鳳眼噙著霧蒙蒙的水色,身上穿著的輕紗衣裙更是將她玲瓏的身姿勾勒出來,如今側躺著,胸前的豐盈更是若隱若現。

這卻是是個嬌嬌柔柔的美人,可楚慎卻不想看眼。他擰著眉道:「滾出去!」

蜜竹頓時嚇了大跳,王爺這般生氣,若是她此番出去,以後怕是更沒有機會了。她索性咬牙,自榻上起來,便朝著楚慎身上倒去,語氣大膽而炙熱:「奴婢知道王爺只喜歡王妃人,可是奴婢直仰慕王爺,今日就讓奴婢好好伺候王爺奴婢定不會讓王妃知道此事。」

見她欲撲過來,楚慎拂袖又退了步,將擱在架上的劍拔了出來,眉染冰霜道:「賤婢,給本王滾出去,不然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若不是因為他與阿月才新婚不宜見血,他早就刺下去了。

雖然想著得到王爺的寵愛,可最要緊的還是自己的性命。蜜竹聽了這話,便立刻嚇得腿軟,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又「噗通」聲倒了下去。她瞧著面前泛著寒光的劍身,只爬著從房中出去。

楚慎臉上滿是慍怒,然後猛然將劍扔在了地上,劍落在地上,發出「鏗鏘」的響聲。

·

姜月回了王府,便將老王妃送回了如意堂。

她想著這幾日對楚慎的冷落,時心里十分的愧疚,便急急回了正暉院。可到正暉院,碧璽卻迎了上來,附在她的耳畔,道:「王妃,方才王爺下令,將蜜竹杖責三十,趕出了王府。」

姜月愣,心道:這不過半日,蜜竹又如何惹惱了楚慎?而且好端端的,為什么把人給趕走了。

畢竟是從郡主府帶來的丫鬟,何況這蜜竹還是從宮里出來的,這么做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中,只怕會令他不開心。不過此刻姜月還是最關心楚慎的心情,便沒來得及換衣裳,直接去了書房。

姜月進去的時候,楚慎正坐在書案後,看樣子沒忙什么正事,只不過臉上陰沉沉的,瞧著心情有些不大好。

當妻子的,本該為夫君分憂解難,姜月心虛的走了過去,討好似的站在楚慎的身後替他捏著肩膀,小聲道:「衍之哥哥,我回來了。」

聞著身後之人身上的馨香,楚慎的面色才緩和了不少,可想著之前的事情,卻還是有些不悅,是以只淡淡的「嗯」了聲。然後低著頭隨意的翻著書冊,點兒都沒有平日的熱情。

姜月撅了撅嘴,只覺得捏得手都酸了,她從後面抱著他得脖子,親昵道:「蜜竹今日是怎么回事?」

其實楚慎並不知那丫鬟叫什么名字,不過如今問了起來,他則是將身後的妻子拉到旁,抬頭道:「王府之中不需這些行事不規矩的丫鬟。」

姜月「哦」了聲,瞧著楚慎這般冰冷的表情,她也不敢問蜜竹是如何的不規矩了,只不過姜月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可是,衍之哥哥也太狠心了些。」杖責三十還不算,竟將人趕了出去,她個小姑娘孤苦伶仃的,離了王府能去哪兒?

楚慎本就窩火,見她居然還擔心那丫鬟的安慰,反過來責怪自己,更是惱了三分。想著方才那丫鬟的顏色,又見姜月這般的表情,他心里便有了些想法。那丫鬟這般的大膽,絕對不是時興起,而且生得這般出挑,她身為王妃又怎么可能不注意這些?尋常人家的妻子,身邊哪里會留些美貌的丫鬟,若是夫君是把持不住,不就是給自己打臉。

她倒好,這般的放心。

「阿月,你告訴我,那丫鬟的心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楚慎冷著臉問道。

姜月不知道楚慎為何突然說這個,雖然她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么事,可聽著楚慎的語氣,怕是那方面的事情。她知道楚慎喜歡和她做那種事,可這幾日她有些累,晚上自然也就早早的睡了,而他對自己體貼,更是沒有勉強她。如今蜜竹突然被趕出了王府,難不成是趁著她不在府中

姜月小臉煞白,之後才吞吞吐吐道:「可是,蜜竹是皇上賞賜的。」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可是楚慎還是聽得很清楚。他知道她心思單純不能太過責怪她,可是這種事情,卻還是忍不住生氣——當妻子的,居然把個對自己夫君存著心思的丫鬟留在身邊?

「那以後若是皇上賞了女人,你是不是也勸我全都收下?」楚慎冷冷問道。

姜月這才知道楚慎有多生氣,瞧著楚慎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便同夢中的畫面重合了起來,那些畫面,本就直縈繞在她的心頭,見此,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自她被封平月郡主,被皇上賜了婚之後,她事事都小心翼翼的,是以對於蜜竹,她才格外的仁慈。她心里也害怕,也擔心啊。可是她知道,今日有蜜竹,以後更會有更多的美人,若是楚慎連這么點誘惑都把持不住,她就不用再想什么以後。

「衍之哥哥,我我知錯了。」姜月低著小腦袋,道。

他從來都見不得她哭,如今見她哭得這般的委屈,他亦是心疼。若是往常,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去哄她了,可如今卻是硬著心腸,道:「其實你還是不信我。」

在她的心里,她直覺得自己只不過時對她好。她直以為,自己對她的疼愛只不過是因為這十幾年的相處。

姜月搖了搖頭,略微抬頭,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滿了淚水,正「啪嗒啪嗒」往下落,她抽泣道:「不是的,我不是不信你。」她咬著唇,不想讓自己哭出聲,可心里畢竟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這才忍不住道,「我只是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不單單是對自己的不信任,更是因為這些日子做的夢。

「這些日子,我做了好多夢,夢見和衍之哥哥成親之後的事情,可是可是夢里點都不幸福,我害怕這樣衍之哥哥,衍之哥哥也從來不對我笑。我害怕」之前她的確想著早些將蜜竹許配出去,可是之後卻想著,楚慎到底會不會對別的姑娘動心?

眼下他這副表情,便同夢中的表情如出轍。

她長得嬌小,如今哭起來不知道有多可憐。楚慎原是硬著心腸,可之後哪里忍得住。他把人抱進懷里,暗暗責怪自己說話太重,如今哭成這副樣子,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懷里的小妻子不停的抽泣著,身子更是纏著,楚慎疼惜的親了親她的額頭,音色溫和道:「有什么夢,這么可怕?」

他也知道有時她半夜突然會驚醒,卻不知她有這么大的壓力。

姜月吸了吸鼻子,道:「我夢見衍之哥哥不喜歡我了,還以為我心里有別的男人。」她不知道為何會做那種夢,夢里楚慎直誤會她和孟將軍之間的關系。

「傻姑娘。」楚慎親了親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