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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養成記 974443432 6383 字 2020-09-06

她摸了把他的臉,又看著他濃密的眼睫,只覺得再賞心悅目不過了。

真好看。姜月再次嘆道。

·

這次狩獵本是好事,眼下卻弄出了這般的事情。早些年狩獵之時興許還要些不知死活的刺客前來行刺,可這幾年卻是平安無事,從未出什么岔子。

而今年,端王楚慎是皇上最看重的王爺,如今差點丟了性命。此事出,自然是要好好尋查番,找出行刺之人。

姜月自然也聽說了皇上的舉動。

他們剛回到王府,便見皇上派人賜了不少補身子的稀世良葯,可見皇上對楚慎的重視。按理說,她身為王府的主母,這些東西是皇上御賜的,本因由她親自記載入庫,可是楚慎受傷,需要她照顧,這些事情她便交給了薛嬤嬤。

·

孟府。

孟嬋聽說自家哥哥此次狩獵又得了第名,已是見怪不怪的。不過這也是件喜事,畢竟有這么個厲害的哥哥,她這妹妹也是跟著沾光。可是之後又聽說了端王受傷的消息,便令她有些詫異。

往日狩獵大會,端王向極為低調。狩獵完畢,大伙兒皆是身狼狽,可偏偏這端王點兒都不像是去狩獵的,反倒是如同在自家的院子里閑庭散步般泰然自若。出來的時候亦是衣袍潔凈,騎著高頭大馬,好似清風朗月般。

而今年,不但身受重傷,竟與端王妃同滾下山坡。

皇上派人尋了許久,直到第二日才找到的。端王向受皇上的重視,卻難免引人嫉妒。樊城之人更是傳出謠言,說是這端王是太子殿下派人刺殺的。

孟嬋聽了,則是急忙去找自家的兄長。只是,她見兄長神色落寞的站在窗前,瞧著頗有幾分流浪狗的模樣。

孟嬋趕緊揉了揉眼睛。

她走了過去,站在自家兄長的身邊,問道:「哥哥,阿月和端王怎么樣了?」雖說有端王護著,可若是受了傷,又怎么護著阿月?阿月看著便是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稍有閃失,就是件大事。

說起姜月,孟檀眸色沉,心里亦有幾分自責。昨日他急欲表現,希望能讓她多看自己眼,卻沒有發現她也騎馬進了林子,還差點受傷。昨日他找了整整夜,今早終於看見她扶著端王平安無事的站在那里。

他見過光鮮亮麗的她,見過活潑可愛的她,更見過打扮成假小子的她,卻沒有見過這么狼狽的她。

時,他忍不住想過去將她抱住。

可他到底沒有這么做。且不說她是端王的妻子,就算是未出閣的姑娘,被他這般的唐突,只怕也會令她心生不悅——畢竟,他不想令她討厭自己。

他想著昨日在林中碰見宣寧公主,見她趾高氣揚的說著不會嫁給自己,而他卻是字不語。他心里有喜歡的姑娘,自然也不想娶她。可是他身為孟家的長子,若是違抗聖旨,那便是牽連了孟府所有的人。

後來宣寧公主才提到了姜姑娘,他也是那會兒才知道姜姑娘來了林子,卻想著姜姑娘肯定是來找端王的,便沒有跟著宣寧公主同前去,而是門心思的去打獵,不去想這些——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不是他該肖想的。

「端王受了箭傷,不過性命無虞,至於姜姑娘」孟檀頓了頓,迅速斂睫,將眸中的情緒並隱藏好,才繼續道,「端王妃也沒事。」

這般的掩耳盜鈴之舉,孟嬋哪里看不出來?

她這哥哥對姜月念念不忘,可是如今事實已成定局。她也同宣寧公主接觸過,覺得她嫁給哥哥也不錯。怎連她這哥哥卻直鑽牛角尖。這次狩獵,姜月同楚慎同前去,而兩人新婚燕爾,她這哥哥看了肯定看著心里不舒坦,也難怪回到家就面色沉沉了。

孟嬋心疼自家兄長,卻也幫不上什么忙,只盼著他早日想通,然後開開心心的娶媳婦兒。而她自己,也差不多到了出嫁的年紀,她希望自己出嫁之前可以看見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和和美|美的,這樣也好讓她放心。

孟嬋見自家哥哥心情不好,也不去打擾。自哥哥的院子走出來之後,才想著改日找個機會姜月。雖說她的身份已經不同了,可是端王寵她,如今端王府便是她人獨大,想來此去也是無妨。

·

回到府中,姜月便親自替楚慎擦拭了番。

他受了傷不能沐浴,此事自然是要小心些。尋常人家,這些事情恐怕是貼身的丫鬟做的,可楚慎身邊沒有丫鬟,而讓小廝替楚慎擦身體她也是不願。

畢竟是他的妻子,做這種事情,她還是極為樂意的。

姜月樂意,楚慎更是享受。自己不過受了傷,她便像是夜長大似的,這般體貼的照顧自己,連喝葯的時候都細心的替他試溫度,讓他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以前他希望她快些長大懂事,如今卻心疼她太過懂事。這般想著,楚慎看她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痴纏,等見她替自己擦拭下|身的時候,更是處於本能的表現了出來。

頓時引得姜月陣羞赧。

好端端的,不過擦洗下,怎么她紅著臉不去看,本來她也不想替他擦那里的,可是斟酌了下還是下了手,如今看著這副情景,哪里還下得去手?

「這不能怪我。」楚慎淡然又無辜道,好看的鳳目卻漾著淺淺的笑意。

不怪他,還還能怪自己?姜月惱了,胡亂的擦了幾下,然後拿著干凈的巾子便替他擦拭干凈,換上了干凈的衣裳。

之前在馬車里睡了會熱,眼下楚慎卻是精神的很。姜月也慶幸,楚慎受了箭傷還能這般——若是再嚴重些,她還不難過死。

楚慎躺在榻上,情緒悠哉,絲毫都不像是身受重傷之人。他看著自己的小妻子替他掖好被褥,見她欲走,便想也不想伸手抓著了她的手腕。

姜月頓,回過頭道:「我去洗個澡,待會兒就過來。」之前在帳篷內只不過粗|粗的洗了下,昨夜番折騰,她身上難受的很,如今回了府,自然想愜意的享受番。

楚慎這才松了手。

姜月坐在浴桶中,綠珠和碧璽側替她沐浴,瞧著這白玉般的身子,肌膚滑嫩,可讓人愛不釋手。碧璽見姜月掌心縱橫交錯的劃痕,頓時心疼了番。她倆整整擔憂了日,如今見王爺和王妃平安無事,算是松了口氣。

這掌心的傷痕還好,可是這額頭她之前只不過用額發遮了下,眼下更是不敢亂碰,畢竟這臉極為重要,王妃生得副花容月貌,也幸虧沒有劃到臉頰。

沐浴完,姜月便換了身寢衣,霎時身心舒暢了不少。昨日她睡得不安穩,今日便想好好午睡番。她坐在妝奩前,伸手撩起額前的碎發,柳眉微微蹙著,如今細瞧,越發覺得這傷痕多了些猙獰之感。

其實這傷痕不深,但是足以半指長,加之姜月的臉頰嬌小,皮膚白皙,這才瞧著明顯了些。

碧璽知道自家王妃在意,便安慰道:「王妃不必擔心,這傷痕只不過是不小心劃到的,要不了幾日便會消失不見。」

姜月點了點頭,心里也沒有很難受,只淡淡道:「你們出去吧,這里由我伺候王爺便是。」楚慎受了傷,連心性都好像小了幾歲似的,越發的粘人。

兩個丫鬟自然知道王爺和王妃有好些話要說,又見王妃面有倦容,心中頗為心疼,便行禮退下。

姜月行至卧房,見楚慎睜著眼睛,副在等她的樣子。她彎唇笑,索性脫下鞋子便上了榻,如貓兒般偎在自家夫君的懷里。平素里楚慎身上氣息清冽,如今多了股濃烈的葯味,卻也不是很難聞。

「疼不疼?」姜月抬眼,關切的問道。

楚慎摸著她的臉,總覺得她瘦了些,眉梢染笑道:「你親我下,我便不疼了。」

知道楚慎是戲弄她的話語,可是姜月撅了撅嘴,還是湊上去親了口。溫暖的被褥之中,她伸手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才弱弱道:「衍之哥哥,我有些困。」

到此刻,她才露出了平日里貫的嬌態。

知道昨日是累著了她,楚慎心里也是無比心疼,他攬著她的腰肢,聞著她身上香甜的氣息,道:「睡吧。」

「嗯。」姜月聽言,纖睫覆下,闔眼而睡,模樣瞧著甚是乖巧。

楚慎溫柔凝視著懷中人兒白皙瑩潤的臉,總覺得怎么瞧都瞧不夠。可是,這么個天真嬌憨的小姑娘,竟有人欲對她痛下殺手。若是他沒有及時出現,說不定他已經失去她了。

楚慎看著身旁的小妻子,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額角的傷痕,雙眸子幽沉如墨。他俯身在她額角落下吻,顯得虔誠無比。

許久,楚慎緩緩閉上眼睛,他只覺得自己需要再強大些,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不過——

無緣無故,到底是誰要她的命?

是太子,還是皇上?

第七三章 下飯

——

聽蘭山庄。

蔣嬤嬤見老王妃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知道她是擔心王爺的安危,可眼下天色不早了,不宜趕路。這會兒去王府看王爺,委實有些不大妥當。此刻雖然勸住了她,可是她瞧著,這老王妃卻是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也難怪老王妃如此,這王爺是老王妃唯的兒子,當母親的,哪有不關心兒子的?再說兒子受了傷,這當娘的心里可是比誰都肉疼著呢。

「老王妃,王府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說王爺如今身子無恙,再調養段日子便可。」蔣嬤嬤安慰著,又拿起瓷碗,替她盛了碗蓮子羹,繼續道,「若是王爺知道老王妃擔憂得吃不下飯,心里肯定會自責的。」

老王妃自然明白蔣嬤嬤是為自己的身體著想,可是這次狩獵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是她從來沒有預料過的。前世可沒有這出,而眼下衍之卻受了箭傷。她自然知道,那御豐山是皇家狩獵場,這幾年來直都未發生過這種事情,此事肯定是有蹊蹺的。

而且,衍之是和阿月起的。

老王妃凝了凝神,仿佛想到了什么,卻聽身旁的蔣嬤嬤道:「老王妃,皇上來了。」

老王妃登時變了臉色。

他怎么來了?

這幾年來她潛心禮佛,早已經心如止水,上次因為太子之事,她才不得已去見了皇上。可就是那次之後,皇上便隔三差五來這聽蘭山庄。頭次的時候,她則是嚇了大跳,想也不想便讓他回去。

可是她低估了他的耐心——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厚著臉皮頻頻前來。

她已經老了,心只有自己的兒子。她知道皇上可以左右衍之的切,自然不想與他鬧得太僵,可是就算楚昶已死,她還是楚昶的妻子。事情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她容顏易逝,而他身邊還有年輕貌美的妃嬪,為何還要來找她?

她不想見他,可是

「你下去吧。」老王妃對著蔣嬤嬤道。今日,她還是有必要同他講清楚的。

「老奴告退。」蔣嬤嬤欠了欠身,面色未改,語罷便從房中出去,輕輕將門合上。

景泰帝難得見她沒有拒絕這次相見,雙渾濁的眼睛頓時變得晶亮,忙欣喜的從暗門走了進去,覺得這種心態仿佛讓自己回到了年輕時候。其實這暗門他很早之前便派人弄好了,可以直通她的卧房。可惜他怕見到她,怕惹她生氣,這才從未用過。可是那次,她可以為了衍之的事情來找自己,就說明她並不是對什么事情都不關心。

至少,她關心自己的兒子。

想起衍之,他更是感到自豪,這么個文武雙全的好男兒,才是他的好兒子。

景泰帝瞧著那靜坐著的藕色背影,突然有些小心翼翼了起來,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他勾了勾唇角,覺得自己這幾十年的皇帝是白當了,在她的面前,自己仍是個怕惹得自己心上人不開心的毛頭小子。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老了,早已沒有當年的風采,如今能這般靜靜的看著她,心里也知足了。

「玉瑢。」景泰帝喚了聲。

老王妃頓了頓神,只覺得這二字令她有些恍惚。已經許久沒有人這般喚過她了,可是那些過去的事情再也不會重來,而今日他雖然這般喚著自己,在她的心里,他只不過是個皇帝,亦或是她已逝夫君的兄長。

老王妃沒有應,只緩緩抬頭,靜如水中蓮花,淡若空谷幽蘭。

她看著眼前年過五旬的男子,如今已經兩鬢斑白,再也沒有年輕時候的英姿。她斂了斂眼睫,雙鳳眸顯得萬分的嫻靜,好似世間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影響到她的情緒。

景泰帝也看著她,目光有些貪婪,更多的確實痴纏。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了,可是她的頭上連根白發都沒有,烏壓壓的墨發梳成簡單的發髻,發髻上沒有宮中嬪妃那般的金釵步搖,琳琅璀璨,卻依舊是雲鬢花顏,美不勝收。這張精致的容顏,只不過比以前多了些韻味,瞧著仍是風華無雙,明艷妍麗。

往昔她只不過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好看的像是朵燦爛的迎春花,層層疊疊的裙擺像是花瓣似的,隨著她的走動翩躚起舞。她笑得甜美,直跟在他的身後喚著他哥哥,那甜糯如銀鈴般的聲音,他從未忘記過。

從第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她了。

他不否認起初是因為她的容貌,可是後來,他漸漸接近這個小姑娘,才發現她更加美好的面。衛國公府的嫡女,嫁入皇家自然是夠格,他的身邊雖然有侍妾,可是卻直沒有正妃,因為他直再等著她長大。

他喜歡去衛國公府,喜歡看見她,喜歡她那張宜喜宜嗔的臉,總覺得自從見了她之後,身邊的所有女人都入不得他的眼。青梅竹馬,他直等著她長大,雖然她身邊有不少愛慕之人,可是他知道,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從開始的幼稚懵懂,到後來的羞赧嬌態,他見她逐漸對自己上心,心生愛慕,更是歡喜不已。他沒有真正喜歡過個女人,也是那會兒才明白,喜歡個人就是想看著她日日展露笑顏,對她寵愛備至,給她這世間最好的切。

他想,若是那時他選擇了她,說不定他和她現在不會是這副模樣,而是子孫滿堂,其樂融融。

老王妃自然明白景泰帝眼中的復雜眼神,那時她的確恨過,可是時過境遷,她早已不想追憶往事了,只是面色淡淡的問道:「皇上可是對阿月下手了?」

衍之受傷,不定是因為有人要取他的性命,也可能是因為欲殺的人是阿月。衍之有多在乎阿月,她這個當娘的豈會不知?若是阿月有危險,衍之肯定是舍命去救。她見過兒子的痴情和執著,這個點都不令人感到意外。而且這般縝密的布置,居然還能令人混入狩獵場,足見那人的能耐。

而他,向都不喜歡阿月,那次又差點被阿月撞見,自然是有心殺她的。

——皇家的男子,表面看著光風霽月,實則個個心狠手辣。

想到這個,老王妃不禁陣後怕。若是阿月有個好歹,她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她等了這么多年,終於等到兩個孩子成親了,她心里頭比誰都開心。

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個,景泰帝眉頭皺,之後才不急不緩道:「她配不上衍之。」

衍之這般的優秀,自然應該娶個完美的妻子,他頓了頓,又繼續道,「沈家的那位,論才華,論能力,才是樊城最拔尖的。」這次狩獵雖然鬧得不歡而散,可是沈寶璇能拿第,足見她並不是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是以令他對這位沈家的姑娘,又多了幾分歡喜。雖說太子妃和端王妃出自家有所不妥,可是他身為君王,自然不會怕這些。

老王妃自然知道景泰帝口中的「沈家的那位」是誰,她只道:「不管別的姑娘多好,我只想我兒子娶自己喜歡的。」

這句話,卻令的景泰帝神色怔。自己喜歡的,這個他豈會不知?他低頭看著坐在綢凳上的女子,心道:放眼整個大曜,會這般對他的人,也只有她。

可是他卻很開心。

她和以前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發生任何的改變。想起他登上皇位之後,他偷偷去找她,她卻對自己敬而遠之,只恭恭敬敬的行禮,臉上沒有絲的笑意,冷冰冰的聲音喚他聲「皇上」,而非昔日親切的「哥哥」。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失策了。

眼下見她不悅,他更是不敢惹惱她,只得賠笑,小心翼翼道:「若是你這般喜歡,我便不會再傷她。玉瑢,這次的事情是我魯莽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眼下卻是低聲下氣的。可不得不說,他喜歡這么哄著她。

這樣的情景,讓他想起三十年前,他個大男人日日圍著個小姑娘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