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杉磯休息了一晚，宋亞返回芝加哥，洛杉磯警方估計暗暗松了口氣，這個時間點他們可太怕再出事了。

「m-fxxk！」

回到a+唱片的辦公室，他過問了一下投資的那兩部好萊塢電影，沒成想得到了噩耗，在唯一一次天啟電影片段中出現的小李子，他那么看好的演員，預期今年上映的兩部電影全部撲街，一共五萬刀的投資連個水花都沒見著。

心疼！

從三藩趕回來的宋阿生在他的怒火下瑟瑟發抖，老頭子扶扶單片眼鏡，「老板，勿好怪我的呀，那次是儂的主意，再說，投資好萊塢血本無歸太正常了。」

「一分錢都拿不回來了？」宋亞瞪他一眼，向古德曼問道。

古德曼翻找著當初簽下的合同，「第一部電影『魔精三』，制作方放棄上映計劃，將電影直接轉入錄像帶市場。因為你的投資協議簽的是票房利潤分成，錄像帶收入就和你無關了，所以，沒錯，這部電影的收益是：零。第二部，制作方拍到一半就宣布破產，現在辦公地點已人去樓空，公司老板都跑路了……」

「這他媽……」宋亞無語，天啟外掛你又坑老子！

「而且就算第一部能進入院線市場並成功上映，你的投資也大概率拿不回來，發行公司有一萬種方法漂沒制片方分成，而制片方又有一萬種方法做平賬目，只要賬面沒有利潤，你這種單純送錢過去以為簽個合同就能高枕無憂的小投資人，根本拿不回一分錢。」

海登有點看宋亞笑話的意思，「我當初早警告過你的，好萊塢就是這樣，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你……」

海登說著說著發現宋亞正冷冷盯著他，趕緊停住了嘮叨。

宋亞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說啊。」

他用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哼哼，你們威廉莫里斯就是這么為客戶服務的么？」宋亞敲打敲打他。

「這次你也不算被坑，制片方也賠錢了，屬於一起賠錢一起倒霉，經紀公司也不是先知，如果我們可以知道哪部電影能大賣那倒好了。」

海登還是張開了嘴，「就算知道，好萊塢的錢不是那么好賺的，這里面很復雜，像你這種連點人脈都沒有的小投資人，想拿回錢太難了，你連制作方、發行方和院線方的真實賬目都看不到，怎么從他們嘴里摳出錢來？」

在他的詳細介紹下，宋亞明白了，首先，電影投資是賭博式的，沒人會事先知道觀眾的口味和喜好，就連七大電影公司都經常會有慘賠的大制作，遑論完全不了解電影工業的自己。

然後好萊塢最喜歡坑的就是自己這類投資人，你拿錢過去簽個標准合同，然後就坐等影片賺錢分成？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們隨便做做賬就能把你玩死，比如你審計時發現布景花了一百萬，問干什么了？蓋了座當背景用的教堂，教堂呢？拍完電影拆了唄。

然後你去查承包教堂施工的建築公司的賬，發現他們把工程轉包給了一家注冊在國外某小島的公司，就算你真的很厲害，雇佣的會計師得力，在小島上查到賬目，發現工程又轉回了米國某地的一家公司。

你再查，查到真相是該公司在制片方某位高管名下，通過訴訟追回損失，估計到那時候你追回來的錢還不夠雇會計師和律師的花費，而且還得提防對方狗急跳牆請你吃槍子。

這還是制片方的一點點小招數，發行方更黑，倒是院線方干凈點，那還是因為以前制片發行和院線全都是一家，黑得太過分，曾經被米國政府立法強行分開了。但那也只是曾經，八十年代通過一系列法律和政治上的攻防，大電影公司現在又重返院線市場，購下了許多院線公司的股份，逐漸恢復了影響力，只是有前車之鑒，現在在這個領域他們都還不敢做得太過分罷了。

所以現在小投資人的通常做法要么集合在一起，購買精通好萊塢套路的大保險公司的擔保服務，好歹才能保證自己的投資能拿回點收益，但那種服務又會導致資金成本推高，投資回報率還是很難看。要么就賭博式的投資小公司的小成本電影，比如宋亞投資的這種小公司低成本制作，既然是賭博式，那收益就更不穩定，小公司說破產就破產，說不上院線就不上院線，你拿他毫無辦法，而且這種投資方式更需要精通好萊塢內部規則的人脈。

「我能不能投資小李子這個人，錢跟著他走？」宋亞問道。

「演員帶資進組？那只有超級明星才有底氣和制片方談這個，小李子還沒那個資格。」海登驚道：「你不會還想投資他吧？」

「唉！」宋亞嘆氣，「算了算了，沒把好萊塢整明白前還是算了。」

「你起碼得先建立點人脈再說，錢進好萊塢不找個可靠又有能力的人帶路可不行。」海登建議道：「最好是個猶太裔。」

「我知道了。」宋亞受教，猶太裔在好萊塢的勢力全米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