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想趁著還沒開場和兩人聊一聊，「噓。」雪莉弗萊明把食指比在嘴巴前，「看完表演再說好嗎？」然後轉回頭，專心地看著舞台。

宋亞揚眉，和海登兩人無奈對視了一眼。

今天上演的是一出新音樂劇，西貢小姐，改編自經典歌劇蝴蝶夫人，米國版自去年在百老匯首演以來廣受好評。

觀眾席燈光暗下，開場，一群打扮暴露的亞裔女演員出現在舞台中央。

這出戲背景在越戰後期，由為米軍服務的當地妓女和皮條客之間的對話展開。

「你是我的第一個米國男人。」演員們唱道。

米軍隨後出現，女演員們對著他們搔首弄姿，各種帶有暗示性的動作十分大膽。

宋亞皺起了眉。

音樂很好，演員們唱得也非常棒，特別是女主角，但他仍然有些不舒服，劇里的所有越南人都想去米國，亞裔女主為有妻室的白人男主愛得死去活來，心甘情願付出一切並最後殉情而死，這劇情很難令他喜歡上。雖然劇里對越戰中的米軍作風和其殖民心態有所反思，但視角依然是以西方，或者說米國為中心的。

「你不喜歡？」全劇結束，巴倫博伊回頭問道。

宋亞不知道坐在前排的他什么時候觀察到了自己的表情，「我還不這么看得懂，這是我第一次在現場完整地看音樂劇，巴倫博伊先生。」他隨口應付。

「沒有人會不喜歡的。」

雪莉弗萊明沒意識到兩人到底在談什么，她還沉浸在劇情里，熱淚盈眶，「很可惜，這出戲沒拿到托尼獎最佳音樂劇，只有莉婭薩隆加獲得了最佳女主。」

「姓薩隆加？」宋亞看到女主的面孔還以為是位東亞裔。

「嗯，菲律賓人。」

演員們全部回到舞台謝幕致禮，大家停止交談，宋亞跟著他們開始鼓掌。

「弗萊明女士，既然您願意這么快見我，我想您並不反對我們的聯手，是嗎？」

散場，終於能開始談生意了，宋亞問雪莉弗萊明。

「我想我沒得選擇對嗎？」

雪莉弗萊明看了他一眼，「聽說你去年的收入在三千萬以上？」

「呃，那不代表我能拿出那么多錢來。」

看來財經雜志的收入統計也快出來了，宋亞反問：「所以，我們開始談合作細節了對嗎？」

幾人邊聊邊走到外面的存衣處，巴倫博伊很紳士地取過大衣，幫雪莉弗萊明穿上。

雪莉弗萊明默認了，「利特曼毀了那本雜志，他不配擁有它，但你又如何保證你不和他做相同的事呢？」

「我是音樂人，雖然在古典音樂的高山面前我不算什么，但我仍然是音樂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清清楚楚表達過的，對嗎？我也提醒過您利特曼是位單純的商人，可那時候您並不信任我。」

他向巴倫博伊示意，「等巴倫博伊先生看到我創作的交響樂就會明白了，我對古典音樂也是有想法的，我不是那種純粹的流行歌星。嗯？」他注意到巴倫博伊雙手空著，錄像帶不見了。

「呃，我好像把它忘在……」巴倫博伊在身上摸索了會兒，有點尷尬。

「我去拿吧。」海登回身往劇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