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並不是因為發現了熒光劑的獨特使用場景而預先買下了那家公司，我的理解對嗎？」話題都是事先對好的，佐伊巴恩斯問。

「是的，沒錯。」宋亞點頭。

「然後你才發現了它能用在派對上？」

「說起來很巧，當時我舉辦了一場銳舞派對……」

兩人當然不會提及那場設備交易的方方面面，而是直接從熒光派對的流行開始。

「聽起來你賺到那一億收入只是場意外。」佐伊笑道：「我也想遇到這種意外，可惜不可能，你對陶氏買下該公司後的前景看好嗎？」

「是的，非常看好，也許你已經知道了熒光棒的專利已經失效，這個行業的競爭將是十分激烈的，但該產品在演唱會應援等領域又有很廣闊的發展空間。巴恩公司的專利配合陶氏的生產營銷能力，會使他們在這個行業里占到先機。」

「那么你後悔放棄這家企業嗎？畢竟你也說熒光棒的商業前景很廣闊。」

「當然不，作為一名歌手，我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市場進行大規模競爭，陶氏是最好的，我信任他們。」

「最近華盛頓的風向也對他們很有利對嗎？關於立法禁止一些粗制濫造的熒光棒流入市場。」

「是的，因為看演唱會的有很多兒童，普通歌迷們也不會有意識去防備手里的應援玩具，我聽說那個被無良品牌熒光棒傷害的小女孩父母已經征集到了很多同樣遭遇的受害者，集體訴訟的規模有可能很大，我支持他們，也站在他們一邊。」

拿了那么多代言費，宋亞不介意幫陶氏多吹噓吹噓，說些他們喜歡聽的。

「作為一位十九歲的億萬富翁，你對論壇報財經欄目的讀者有什么投資理財方面的建議和忠告嗎？」為陶氏敲完邊鼓，佐伊巴恩斯換了個話題。

「我沒什么好說的……」

宋亞笑，「你知道，我主業還是在音樂上，收購巴恩公司的錢也來自唱片收入，我當時的沖動投資也沒什么好模仿的，不，我根本不建議有人來模仿我。如果我沒受銳舞派對的啟發察覺到使用熒光劑的新創意，那就是一筆很標准的失敗投資。」

「你這么自謙只會更令人嫉妒的aplus，你已經做得很好，你有理由為之自豪。」

「謝謝……呃……」

玻璃幕牆外面飛過去的一只塑料袋，把宋亞的思緒打亂了，突然，他腦海里靈光一閃，「其實也不能說是自謙，我這個想法是發自內心的，雖然看上去我好像做了筆很不錯的生意……這么說吧，打個比方，你知道芝加哥又被叫做風城，常年刮著大風……」

他越說越順暢，「有時候，只要風力夠大，豬也能飛起來。」

「你的意思是？」佐伊巴恩斯低頭翻了翻手上的台本，沒這一句啊。

「其實做生意就是這樣，運氣因素會在某個時間點占據主要地位，碰到了一個好的風口，豬也能飛起來，但是你會認為那只豬很有眼光和能力嗎？不一定。」宋亞解釋。

「所以你把自己的成功比喻為風口上的豬？」佐伊巴恩斯理解了，她笑了起來，「這種論調很有意思，說不定會成為一句投資界的名言。」

「差不多就是這樣。」

訪談大概進行了半個小時，宋亞看到迪萊出現在攝像機後面，他找到這里來肯定有急事，「我們休息一下？」他向佐伊巴恩斯提議。

「好的。」佐伊巴恩斯同意，wgn的人也知機把攝像機關了。

「有什么事嗎？」宋亞離開沙發，和迪萊走到角落里。

「pérez prado的家屬主動找我打聽你電影原聲帶的錄制進度，他們憋不住了，mambo no. 5的翻唱權轉讓有戲。」迪萊很興奮，「我該怎么回復他們？」

「是嗎？別著急，跟他們說，我已經不需要那首歌的翻唱權了，我的電影原聲帶已經快制作完畢，沒那首歌的份。」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宋亞回道：「你找迪昂威爾遜拿到我原聲帶的曲目表，給他們看，讓他們徹底死心。」

反正那首天啟歌曲本來就不屬於電影原聲帶，而是宋亞准備放進二專的儲備，但是pérez prado的家人不知道，他們肯定也不想丟掉自己這種大買家，妥協是可以預計的。

「如果他們同意轉讓翻唱權呢？你的心理價位在哪里？作曲版稅的二分之一？」迪萊問：「這個條件你ok嗎？」

嗷嗚……are you ok！？

宋亞耳邊里突然響起一聲魔性的中式口音英語。

「aplus？」迪萊看著扶著額頭沉思的宋亞有點奇怪，「要抓住這次機會嗎？」

angelina baby please， please baby be mine angelina do your chacha， forget about the time

「呃，這里有叫安吉麗娜的人嗎？」宋亞沒回答迪萊的問題，而是大聲問佐伊巴恩斯他們。

佐伊巴恩斯和wgn的人茫然地互相看了看，紛紛搖頭。

oh angelina， angelina， angelina

突然而至的天啟音樂，歌詞內容和人名都和現場沒一點關聯，宋亞感覺有點不太正常。

「aplus？怎么說？pérez prado的家屬在等我們的回復，他們看上去很急於完成交易，這對我們是好機會。」不明就里的迪萊催促，「作曲版稅的二分之一可以嗎？」

「可以。」

宋亞把思緒拉回現實，新天啟歌曲的原唱嗓音和唱mambo no. 5的歌手一模一樣，那應該就是一個人了，也許就是得到天啟的聯系所在，「這樣，你再問一下pérez prado的家人，我不止要一首曲子。」

他找佐伊巴恩斯要來紙筆，把這首剛剛拿到的天啟歌曲angelina的曲調簡單寫上去，「兩首歌，作曲版稅的二分之一，給就交易，不給就算。」

「好的，我這就去辦。」迪萊急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