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列莫夫准備好的不光有奇希勞爾茲拍好的兩部素材，還有a+電影工作室另外准備的一些教育性質的字幕和旁白，幾樣東西湊到一起，代班剪輯師的扎克施耐德再反應不過來就太虛偽了。

「我能信任你嗎？扎克。」宋亞把一份老版本的教育片塞進機器，伸了個懶腰，和扎克邊吃東西、休息邊看。

「當然，謝謝你的信任。」扎克眨了下眼睛。

『男孩女孩要在畢業舞會上要保護好自己……』

老版本的教育片已經完全跟不上時代了，它還按古早的風氣和觀念，把年輕男女們互相獻出第一次的時間點放在高中畢業舞會，實際上這年頭不少中學生們的初體驗要早得多，整部片也以枯燥和不討年輕人喜歡的居高臨下的說教為主，旁白基調甚至還透露出一股陳腐的怨氣和無奈感。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現在都在畢業舞會後巴拉巴拉，但我仍然不建議在婚前就巴拉巴拉，第一次最好還是留給自己的妻子或者丈夫巴拉巴拉……

「你想用我們的這部片子取代它？」扎克施耐德問：「確實也早該取代了，我上中學時都不記得看過這個版本。」

「是吧？你覺得我的主意怎么樣？」宋亞向這位第一個知道自己真實想法的家伙問道。

「棒極了！但我的名字不能留在主創名單里面。」扎克嘴上稱贊，但不想被人知道和這種片子發生過瓜葛。

「我知道，用alan smithee就好。」宋亞點頭，「謝了，放棄聖誕假期來幫我。」

艾倫史密西是好萊塢默認的假名，一些導演編劇等主創一旦不想在電影里署名就會用這個，已經形成慣例了，a+電影工作室也同樣不會出現在出品方里，葉列莫夫已經准備好了一個皮包電影公司名字，注冊在聖費爾南多谷，由a+版權和資產管理公司彎彎繞繞暗中持有，到時候會讓利特曼出版社負責游說、推廣、發行，甚至根據各州教育部門要求進行再剪輯。

「沒關系，只要是你的事，我隨時聽命。」扎克施耐德表忠心，又問：「你真的……好萊塢傳說你甚至都沒來這和卡梅隆導演見過面，哪怕聊上一次，就投給了他六千萬？」

「差不多吧。」

宋亞不想聊這個，他知道現在全好萊塢快把自己笑死了，幾乎沒一個人看好，「刀鋒戰士後期進行得怎么樣了？」

「很順利，暑期檔開畫不會有問題。」扎克施耐德回答：「你要過問一下後期和剪輯嗎？」

「不用，我信任你們。」

沒天啟的項目他是不會亂插手的，說起來泰坦尼克號也安排在暑期檔，自己的兩個項目要撞車了……

幸好題材迥異，一個史詩災難片，一個黑人超級英雄動作片，觀影人群應該不會有大沖突。

「繼續吧，我們今天就搞定它，最後成片控制在六十分鍾以內。」

要在課堂上播放的教育片不能太長，宋亞把空了的披薩盒丟進垃圾桶，擦擦手就繼續工作。

『同性之間的行為也要做好保護措施喲……』

扎克施耐德看著畫面滑動剪輯台上的軌跡球，把這段女聲旁白插入相關段落前面。

「字幕……」

「這段剪掉，這段……留著。」

宋亞不停提意見，各州的保守程度不同，同性教育內容到時候就看利特曼出版社根據各州情況取舍了，他只負責把菜端上桌。

扎克很專業，坦然盯著畫面中的兩個男人，專注剪片。

「老板？」馬沃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什么事？」

宋亞話音未落，「嘿！aplus！我抓到你了！」剪輯室門忽然被推開，大衛格芬樂呵呵地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大幫人。

「我……fxxk！」

扎克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他推軌跡球，按按鈕，想把剪輯機正在播放的畫面給關掉，手忙腳亂下竟然沒成功，還把音量調大了。

宋亞長大嘴巴回頭，除了大衛格芬，還有斯皮爾伯格，凱瑟琳夫婦，名編劇大衛凱普……

僵！進門的一行人停步，看著畫面聽著聲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和宋亞你看我，我看你。

他們臉上先流露出詫異，然後不約而同嘴角上翹，笑容微妙。

『啪！』地一聲，扎克鑽到剪輯機後面，直接把電源線給拔了，畫面和聲音終於消失。

「格……格芬先生，斯皮爾伯格先生……你……你們怎么來了？沒有放假嗎？」

尷尬和羞恥感少了一些，宋亞松了口氣。

「猶太人不過聖誕節。」

斯皮爾伯格回答。

「aplus，aplus噢我的小aplus……」大衛格芬念叨著一屁股坐到宋亞身邊，上手摟肩膀，「不用緊張，我們理解，工作之余看點別的放松一下，這沒什么。」

「我年輕時也干過，呃，不過看的類型不一樣，噗……」斯皮爾伯格緩頰，但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捂住嘴坐到最後一排。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扎克灰頭土臉從機器後面鑽出來。

「不聊這個不聊這個哈。」

大衛格芬一臉了然地擺擺手，用gay里gay氣的目光近距離盯著宋亞的眼睛，「大衛凱普聽說你在剪輯室，就一定要來，你對刀鋒戰士有什么新想法，和大家說一說，正好凱瑟琳夫妻倆都在。」

宋亞看向一見面就喜歡拉著自己聊編劇和電影的大衛凱普。

「我想學習學習，絕對真心實意，你知道的aplus，我的處女作突變票房失利了，慘敗！」大衛凱普一臉認真求教的表情。

「呃……」

我真沒動刀鋒戰士啊！你們突然闖進我的剪片室干嘛啊！？宋亞內心哀嚎，「我沒有想剪刀鋒戰士……」

「沒關系的，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只是……就來看看。」

凱瑟琳夫妻倆同聲說道：「你的剪輯功力我們心里都有數，對嗎史蒂夫。」凱瑟琳看向斯皮爾伯格。

「嗯嗯。」斯皮爾伯格還在笑！

該死！不會貓鼠游戲那次讓他們……

「真的是誤會。」總不能自辯那次是按照天啟原片剪的吧？宋亞只能這么說，順便把身體挪得遠離大衛格芬一些，這位大佬越湊越近，眼神動作……總之勢頭很不對。

「噢，別這樣aplus……」

大衛格芬惺惺作態地捶了下胸口表示難過，「我知道，我知道我有點老……算了，你和大衛凱普他們聊吧。扎克……」

他起身去找扎克施耐德了。

扎克已經癱在座位上，一臉的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