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皮埃爾的狗哨理論(2 / 2)

芝加哥1990 齊可休 2448 字 2021-01-28

當然她也察覺到對方會不時偷瞄自己,有色心沒色膽的那種,比如剛才。

哼哼,她很清楚自己對男人多有魅力,特別是穿較清涼晚裝的時候,這不由令她的自尊心更好受了一些,花,但沒外界傳的那么花,而且渣嘛。

說起來他這兩天和英國人的嘴仗真的好好笑,信心滿滿攜『她比煙花寂寞』直撲金獅獎的英國人沒想到在威尼斯迎面遇到了這么一個過來旅游的嘴炮大王,倉促之間在記者跟前你來我往隔空交火,最後輪流上陣仍被他言辭激烈的胡攪蠻纏搞得狼狽不堪。

就咬死了那部電影瞎編亂造不符合歷史事實,然後他還拿出了和巴倫博伊等古典音樂大佬的聯名公開信展示,抗議什么人物傳記片可以改編但不能無底線亂編之類。

英國那邊除評委會成員蒂爾達斯文頓實在受不了他也不顧身份站出來反擊外,開始組織一些國內古典音樂家聯名聲援,後面幾天應該會更精彩。

不過被這么一折騰,傳說英國人拿獎已徹底沒戲了,本來這屆意大利人就想把獎頒給家鄉導演,他們自己人已經十年沒拿金獅了,有人遞刀子那正好笑納。

她不知不覺翹起嘴角。

「你在笑什么?詹妮弗。」馬克戴蒙問。

「哦,沒什么。」

她停止內心戲,「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boss,皮埃爾到了。」

這時海登過來耳語,將宋亞從應酬中領走。

雖然後來發生過一些矛盾,但宋亞還記得皮埃爾薩頓在上次聽證會中的老道表現,這次又把對方叫了過來打輔助。

「長途旅行很辛苦吧?」

「還好,還好。」

三人正想找個僻靜地方,不遠處的夏奇拉雷達開機,很快過來挽上了他的胳膊。

「現在華盛頓是個什么情況?」宋亞問剛找到這里的內城公司董事長。

「彈劾案攻防唄。」皮埃爾心事重重,「我顧不太上,不知道為什么,蘭格爾選區的象黨對手得到了大筆資金支持,我還得幫他打連任選戰。」

「他不是在鐵票區嗎?」宋亞奇怪的問。

「鐵票也不能總不回紐約選區和選民溝通,象黨對手抓住這一點瘋狂攻擊,大造聲勢。現在又正好是國會攻防最激烈的時期,蘭格爾分身乏術,唉!」皮埃爾薩頓年紀也不小了,一臉疲憊。

呵呵,活該,蘭格爾就是見風轉舵的黨棍一個,反正自己該給的那份早已給過了,他就自求多福吧!宋亞暗自竊笑,「不提他了,這次我的聽證會你了解多少?」

「主要是驗證斯塔爾報告的真實性,是閉門聽證,也就是不會有媒體在場,放心,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你就把萊溫斯基給斯塔爾證詞里涉及到你和瑪麗亞凱莉的部分說清楚就行。唯獨注意不要被抓到作偽證……」

皮埃爾薩頓警告:「實在不行就引用憲法第五修正案拒絕回答。」

無論是戈爾的人、斯隆女士和他的建議都差不多,宋亞稍稍放下心,「如果象黨議會向上次的丹伯頓一樣給我挖坑呢?」

「那就引用憲法第五修正案。」

「我記得說出這句話往往意味著對聽證會,對議會意志的忤逆,執法機關針有權隨後展開對我拒絕回答部分的調查。」

總是這樣,遇事不決第五修正案……

宋亞不滿意的撇撇嘴,法學院不是白念的。

「這畢竟涉及你和前妻的隱私,拒絕問答沒問題的,和上次丹伯頓拿巴恩案突襲不是一個性質。」皮埃爾薩頓解釋。

「那這次不會又有突襲吧?」

「總有那么點概率咯,畢竟參眾兩院司法委員會還是象黨的天下。」

「m-fxxk煩死了。」宋亞頭痛起來。

「象黨那么有信心通過彈劾案嗎?驢黨畢竟還掌握著眾議院多數吧?」海登問。

「一席之差,而且驢黨內部也有極個別超保守派議員,對大統領在白宮的行為容忍度很低,這就是象黨的底氣。」

皮埃爾薩頓說:「那些南方驢黨議員甚至比象黨超保守派還極端,政治光譜上最右的,他們是當年種族分子的殘留。」

「這我知道。」

在驢黨大『換家』之前,驢黨才是堅定站在南方奴隸主一邊的,而打南北戰爭的林肯大統領是象黨,當時理念更進步的也是象黨,「但那幾個議員真敢在這么重大的事件中叛變嗎?」

「他們不怕,大不了轉投象黨,他們的選民基本盤是南方白人,在現在的政治正確風潮下通過一種變通的『狗哨』伎倆打暗語,種族份子會借此分辨自己人,給他們投票。」皮埃爾薩頓說。

「狗哨?」

「dog-whistle,澳洲牧羊人呼喚牧羊犬使用的一種高頻口哨,其聲音人聽不到,只有牧羊犬能夠聽到。」

皮埃爾薩頓解釋,「如果某位政客如果將重要競選集會放在俄克拉荷馬州的塔爾薩市,那么保守白人立刻就會秒懂,心知肚明這位政客是所謂的『自己人』。因為我們黑人當年在塔爾薩建立過被譽為『黑色華爾街』的模范社區,證明了我們任何方面都不比白人差,所以招致了報復,白人於是搞起了大屠殺,他們甚至用飛機轟炸那里,造成數百名黑人死亡。」

「那些南方驢黨議員還會這么做?」宋亞問。

「當然,只是手法更隱蔽,再打個比方吧,如果一位看起來對黑人很友好的驢黨政客公開用命令式的語氣讓黑人群體投票給他,你會怎么想?aplus。」皮埃爾薩頓反問。

「用詞不太謹慎?有點感覺被冒犯咯……」

「不,現在的年輕人都不了解陳年往事了,這涉及到一段歷史。林肯被刺殺後,南北白人逐漸媾和,奴隸制沒了,但南方白人又搞起了種族隔離制度,當時部分南方地區黑人事實上仍舊沒有投票權,他們的票會按一種南方式的『默契』,由當地驢黨的保守白人政客全拿。」

皮埃爾薩頓說:「所以曾經有段時間內,南方驢黨會協調讓當地黑人社區將票投給他們鍾意的候選人,哪怕那名候選人是kkk,這時候,他們就會使用命令式的語氣,其實根本不容商量,被迫害和交出選票各選其一。而現在如果有政客再這么干,說明他雖然看上去在對黑人群體喊話,實際上是說給白人聽的,懂的白人依舊會秒懂,但很可惜已經沒多少年輕黑人get到這些微妙之處了。」

他長篇大論,夏奇拉在一邊聽得直犯困,「我去洗手間。」

「去吧。」

「嗯。」

夏奇拉離開男友身邊,打著哈欠走沒幾步就撞見了端著酒杯發呆的詹妮弗康納利,「請問……洗手間在哪?」

「往那邊走,一直走到底。」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