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亞力你太棒了！」

剛坐下，托尼狗腿的將一條毛巾蓋在自己肩上，然後用手中的另一條毛巾扇風，一套都是看比賽學的，消音器遞來運動飲料。

確實出了身汗，宋亞擠著瓶子往嘴里滋了幾口，然後邊喘氣邊拿毛巾擦汗。

任務完成了，他開始當看客。

第二節，比賽氣氛變得有些激烈起來，主要是羅德曼和巴克利在內線擠著擠著好像弄假成真來了點火氣，兩人依然嬉皮笑臉，但都綳緊肌肉開始嘭嘭撞了起來。

犯規也變多了。

第二節大概還剩三分鍾比賽時間，他和r凱利一同被換上。

說真的跟r凱利沒什么交情，但也沒仇，兩人笑著跟著別人跑前跑後，由於度過了心情緊綳的時期，都開始有閑心隨口聊幾句。

但r凱利有點心機，聊著聊著他球到手立刻抽冷子一個假動作，再次四十五度角投籃，但這次距離籃筐更遠了些，打板沒進。

技術都是在這種場合拿不出手的，誰笑話誰啊，宋亞和他嘿嘿笑著交換攻守，「嘿！」在三分線內也突然轉身，用屁股坐住他膝蓋，伸手向皮蓬要球。

皮蓬舒服的將球吊到手里，宋亞利用身體強度優勢背打，拍一下往里拱一下。

「r凱利防不住aplus，他防不住！」

電視解說也看出來了，「沙克……aplus！」

r凱利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單這家伙意外地虛得很，宋亞很輕松的拱到拿手的投籃位置，轉身跳投。

跳……

咦？我球呢？

只看到喬丹回頭對自己吐舌頭，他已經持球往前飛奔了。

後場空無一人，他滑翔扣籃。

全場觀眾爆發出沖破頂棚的歡呼。

過分了啊……

宋亞表面笑嘻嘻地回去接球傳球，和喬丹擦身而過時瞥了他一眼。

其實喬丹就下意識隨手一撈，哪知道……小事，我的退役儀式，為我舉行的友誼賽嘛，他心想。

他、皮蓬、巴克利、羅德曼和波西米勒五個包辦了全場絕大部分得分，確實技術差距太大了。

羅德曼不常投籃，但這邊有波西米勒這個nba邊緣人，機會難得，非常賣力，加上皮蓬勝負心又極重，兩節下來宋亞一方已經領先了十二分。

喬丹也不爽了，認真了，第三節，他瘋狂用各種技術追分，他是教練，換不換人還不是隨他，竟然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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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反超八分，由於連鎖反應，皮蓬也沒進行大調整，宋亞干坐了一節板凳，得分還是可憐的二。

「都賣力點！」

輸肯定是要輸的，皮蓬似乎又不想輸得太難看，他調度了三節觀察下來的心目中最強陣容，第四節宋亞榮幸跟著羅德曼、波西米勒等首發上場。

「aplus，跟住！」

但那邊沒有了r凱利，那家伙耐力似乎也不行，宋亞只能勉強跟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退役nba射手跑。

五十歲也打不過啊，他頻頻吃晃，其實那『老家伙』沒太多花活，就假動作點一下，然後公園大爺式立定投藍，丫身高兩米零五！

「貼身！貼住他！」

皮蓬還老推自己，正放低重心專心放守呢，時不時後腰被人大力推一把，有次還差點往前一頭栽倒，這誰受得了？

心情……自然也越來越不爽了。

他開始寸步不離對位者，也滅了再拿分的心思，按皮蓬教的貼住，用全部力氣擠、推、卡位，認真防守。

「aplus技術動作真的還不錯！防得竟然有模有樣！」電視解說其實很認可他，可不能有什么高要求，但他聽不見，不知道。

場上球員越來越認真，火氣越來越大，你來我往將比分咬住，交替上升。

也許只有這種勝負心才能成就傳奇吧，那邊喬丹也開始了，嘴吧嗒吧嗒往外飆垃圾話。

「aplus你行不行啊？別人都五十歲了！」

「別把球給他們，自己來，你慫了嗎？」

「你還不如我兒子，傑弗里來了都能扣你！」

「老子又不是來跟你們打季後賽的！」

傑弗里是他大兒子，宋亞只聽得見關於自己的垃圾話，其實沒幾句，但記得清清楚楚，小心眼嘛，情緒又被場上球員感染，氣喘吁吁的逐漸失去信心和冷靜。

籃球碰撞地板的聲音，球鞋摩擦的聲音，皮蓬的推搡催促，羅德曼和巴克利互相謾罵、肌肉對壘的聲音還有汗水在臉頰流過，他勉力揮舞雙手，和五十歲老頭摔跤。

『嘟！』裁判吹哨，噢，自己推人犯規了，他悻悻然舉起手，走到籃下看老頭罰球。

「積極點，注意搶籃板！」皮蓬還在耳邊嘮叨，無所謂了。

他扭頭看向時間，還剩最後三分鍾。

累得要死，腿肚子肌肉都在顫抖。

一球罰進，第二球……

『當！』球砸到籃框上，沒進，正好應聲劃出道高高的拋物線，往自己這邊飛過來，宋亞拖著比鉛還重的雙腳跳起，手迎向籃球。

『啪！』被喬丹瀟灑的在頭頂上將球摘走。

「m-fxxk……」

臟話還沒說完呢，屁股又被皮蓬推了一下，「補防！」

防誰？喬丹？他只好貼過去，恨不得伸腳墊在他落地處，反正著老流氓要退役了，這條腿也沒卵用了！

喬丹背身，他貼緊，只感覺到對方背部在左右晃，哪邊？又吃了個晃，喬丹後仰跳投，輕松命中，將分差拉到五分。

『傳！』

隊友開球，皮蓬又催，宋亞只好手沾了下球推還給他，然後往前場慢跑。

實在跟不上啊，他羨慕的看了眼在場邊坐著的r凱利，聽不清也不想聽托尼他們在喊什么，無非是加油或者出主意的話。

皮蓬和波西米勒打了個配合投籃不中，羅德曼力壓巴克利用指尖點了下正下墜的籃球，然後再度彈簧一樣彈起，將球撈在手中。

但喬丹雞賊的趁他落地時捅了一下，籃球滾落地面，羅德曼和巴克利同時撲倒，躺在地板上搶球。

不知怎么的球從人群里滾出來，正好又滾向自己，宋亞趕緊抄起來，抬頭找皮蓬。

對位的老頭像張開翅膀一樣晃動胳膊，立刻貼身封堵傳球路線，宋亞以單腿為圓心轉了個圈，依然沒找到人，羅德曼剛爬起來。

其實波西米勒已經跑到近處要球了，但他沒看到，心態早崩了。

喬丹又來偷。

他干脆雙手把球抱在肚子前面，彎腰，用腦袋和肩部趕人，再轉，然後順利把自己轉暈了。

「呼呼呼……」忽然，他只聽得到自己心臟跳動和喘氣的聲音，球場所有噪音通通消失不見，感覺大腦已經缺氧，屁股上中槍的老傷竟然疼了起來，汗珠掛在了睫毛上。

『嘭！』一只手拍中抱著的籃球，力氣出奇的大。

是喬丹，幸好抱得死死的，球只被他拍松脫了一下，這家伙立刻順勢也雙手抱住，試圖直接從自己手里把球奪走。

「老子只是給你個面子來打友誼賽玩玩的啊！現在你們合伙玩我！？」

氣死人了，宋亞就不給，大不了爭球嘛，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再轉身，像陷入重圍的戰士一樣絕望的左沖右突，視線模模糊糊只看到其他九位球員的紅白球衣在視野里旋轉，然後手肘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劇痛。

『嘟！』裁判吹響哨子，「犯規！」

該死！

他悻悻然把球松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一甩在地板上甩出道水漬。

嗯？怎么了？他才注意到喬丹躺在了地板上並痛苦地用手背擋住眼睛，胸口劇烈起伏。

活該！嘿嘿……

他去找消音器要水喝。

怎么還沒起來，羅德曼低頭問了喬丹兩句，然後向裁判示意暫停，招隊醫進場。

……

觀眾們都瞪大了眼睛，捂嘴默默等待。

喬丹齜牙咧嘴的被隊醫攙扶起來，走進了球員通道。

呃……那現在怎么辦？

皮蓬和羅德曼商量了會兒，兩邊都大換人，他倆帶著打完了剩下的時間。

宋亞也被換下休息，旁邊人還有托尼他們都不說話。

「你沒事吧？」

退役儀式開始，聯合中心的燈光打向球場上空懸掛的巨型隊服，大大的23號掛在中間。

很快緩過勁來的宋亞正准備跟進去問問情況呢，喬丹穿著干凈的長袖隊服已經再次出現了，他嘴角一抖一抖的，一只手始終按著肋部傷處，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一句話不說，僅擺動另一只手示意沒事。

他坐下，一道聚光燈立刻打向他，全場歡聲雷動，宋亞也和其他人向他鼓掌致敬。

「there's a hero，if you look inside your heart……」

另一道聚光燈亮起，前妻穿著23號隊服，唱著名曲hero美美的出場，並飽含深情地看向喬丹。

忽然所有人心頭涌起傷感，喬丹抿著嘴，眼眶不知不覺濕潤了。

「lord knows！dreams are hard to follow，but don't let anyone，ear them away，hold on！there will be tomorrow，in time，you'll find the way……」

前妻嗓子確實不如以前了，但她用技術處理得恰到好處，從另一個角度聽偶爾的沙啞更加情深意切。

喬丹吸吸鼻子，終於綳不住了，淚水如瀑布般在臉頰上噴涌而出，他趕緊低頭，用手擋住眼睛，掬一把英雄淚。

「我們都會懷念他的，瑪麗亞凱莉這首hero太適合這個場合了，邁克爾喬丹就是我們所有人的hero。」

nbc台的解說說道。

「是的，今天是個令人難忘的日子，我第一次看到喬丹如此動情，告別籃球場是多么的令人不舍啊，他哭得像個孩子。」另一位解說感慨萬千。

「老子也不想啊！老子肋骨斷了！」此時的喬丹心中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