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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如此的想要嫁去鄉間,若是能遠離爾虞我詐的後宅,若是能有個俯帖耳的相公,那當真是多少榮華富貴都換不來的。

只是,這也只能想想,她是孟二老爺的女兒這輩子就注定了不可能活得如此清閑如意。

心里一癢,相思一咕嚕從被子里爬了出來,她隨便找了間衣服披上,掀開帷帳就下了床,內室里石榴果然沒有熄燈,還留著一盞防著相思半夜起夜。相思從床頭拿起正看著的那本山春傳,偷偷摸摸的坐到了桌子旁,燈光不算明亮,她也只能湊近瞧才能看得清楚。

書上正寫到地主因為出門多花了五文錢便要回家向媳婦請罪,因為害怕被媳婦責難,他作死的聽了狐朋狗友的餿主意,准備先治住地主婆再老實道歉。

「李地主膽怯,便伸出雙手……」

相思還沒看到後面,就覺著自己被一雙手用力的從後頭死死抱住。

相思嚇得差點驚聲尖叫,卻又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不得聲。

「噓……別吵。」一股子淡淡的酒氣飄了出來。

相思一回頭,就見那個頭戴玉冠的少年,披著一身的梅花站在她的身後,月光燈影將少年的面龐籠罩的格外細膩,她曾看過鬼狐的異志,多是書生夜會報恩狐妖,到沒聽說幼女有玉梅精怪半夜來會的,那大多是要吃了童男童女以期成仙的。

「怎么是你?」相思不敢高聲怕將石榴引來,只能仰著頭與那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少年對視。

少年低頭看她,眼神是那般專注,他看了相思好一會兒就在相思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一把抱住了相思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里。

「為什么他們都死了呢?為什么他們都獨留我一人呢?所有人都覺著我是借了父親已故的光才得到聖上的垂青,可我寧可沒有這番垂青,讓父親活過來,讓母親活過來!」

陌籬的聲音是那么無助,就好似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著家。

「你不會是從宴席上偷跑出來的吧!」相思湊到他臉頰邊聞了聞道:「該死的,誰給你的梨花白……他們難道不知道你除了梨花白都可以千杯不醉,唯有這酒沾不得么?你身邊的下人呢?跟著你的小廝呢?他們就放任你大晚上的亂跑還穿成這樣?也不怕老狼把你叼去!」

陌籬遲鈍的抬起頭,迷蒙的盯著相思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這兒……」

相思似乎早已習慣喝過梨花白的陌籬,她熟練的站起身將陌籬扶上自己的床榻,因為她知道喝醉酒的陌籬極為挑剔,軟榻他是不睡更不可能睡在桌子上,也只有讓他睡在床上,他才會老實聽話,否則等會兒要是又唱又跳,再把其他人招來她也別想著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