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茲等人最終還是去了官府。

也對，要是光天法日之下、在大街將一個大喊救命的男人拖進小巷里猛揍，官差都不來的話，那這個國家既不需要北方來的馬背的敵人，也不需要西方來的戰船的敵人，自己能內亂滅亡了。

然後，他們這群外來者終於知道了何為。

揚州在淮南、淮北鹽商的聚居地，鹽商可謂是富甲一方，生活奢侈程度可與皇家媲美。他們的富足使得揚州城繁華騷動、歌舞升平、富甲天下，由此也誕生出一大批特殊的行業，「養瘦馬」是其之一。

「瘦馬」字面不難理解，瘦小病弱之馬，但這里指的是故意調教出來的窈窈弱態的女子，富人們可以對她們任意摧殘和蹂躪，如同役使凌虐弱小的馬匹一般。

「養瘦馬」是指牙公和牙婆出資把貧苦家庭面貌姣好的女孩買回來後調*教，迎合不同階層的達官貴人的需求，當有豪商巨富們透露出納妾的意願，他們立刻將自己培養的女孩們推出來高價賣掉。要是部分女孩一直沒有被人選，牙公和牙婆也不會虧，送進煙花柳巷里面當ji女也能賺錢。

誠然，這不是什么值得稱道的職業，但初買童女時不過十幾貫錢，待其成功賣出時可賺達千五百兩，其暴利讓揚州百姓們競相效法、蔚為風氣，成為一個公開合法的行業。

——最起碼，干瘦年不會因為他是養瘦馬的而應該被白揍，而利茲等人也不會因為他是養瘦馬的無罪釋放。

「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其實一切的開端還是干瘦年眼神不友好，讓蕾米莉亞、咲夜和紅美玲心生不爽，但能將問題定性為『外國人與華國人的化代溝』，那最好不過了。

「一個誤會算了嗎，大人！你要為草民作主啊！」被揍得臉青鼻腫的干瘦年跪地叫道。

「別這樣，我們可以選擇庭外和解，我們非常有錢，你要多少黃金都可以！一百兩不夠一千兩，一千兩不夠一萬兩！」這又不是需要經由審批的「交易」，單純只是賠款罷了，利茲完全能夠讓王元姬她們使用煉金術點石成金，再多的黃金給出去都不心疼。況且按照這個時候的「一斤十六兩」計算，一萬兩也是三百二十幾千克，一點都不麻煩。

不過，也只是黃金而已，利茲不會掏出任何回復葯品給他療傷——正如同在非洲進行黑奴貿易的歐洲奴隸販子一般，即便干瘦年的職業符合本地法律，卻還是讓利茲感到不快。要是那些內傷能讓他早點下地獄，他會很高興的。

「萬，萬兩黃金？！」很顯然，這個報價讓干瘦年徹底忘記了心的怨恨，也忘記了身的痛楚。

「怎么樣？看著我們那艘船，不會認為我掏不出這點黃金吧？」利茲打個眼色，咲夜走過去將一塊金錠放在他身前。

「黃、黃金！不告了、不告了——」別說萬兩黃金，這一塊都讓他覺得這一頓毒打沒白挨。

重重一聲驚堂木。

「大膽西方蠻夷，竟敢在我華國之地傷我華國子民，來人，將他們押入牢房！」國字臉的大人義正言辭大喝道。

「誒？大人，我不告了啊！」干瘦年傻眼道，但看著兩個官差將他扶起帶走，地那一大塊黃金被另一個官差收掉，終於知道生了什么，不由得大喊道，「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不能說此時的華國沒有好官，但這一位似乎是跟賈雨村類似的貪官污吏，現一個既沒有後台、又財富滔天的罪犯，怎么能輕易放過~~反正案件卷宗什么的，還不是他們揚州府寫了算？

「……我說，這樣足夠了吧？別告訴我一次在牢房呆得不夠長，現在又來一次。」曾經和利茲、里昂同在待過一段時間的克勞薩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