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四章 【眉來】(2 / 2)

就想纏著你 軒家沐言 2201 字 2020-09-06

她拿著銀叉,叉住一塊玉米餅,彎下身小小的嘗一口,剛觸到松軟的餅皮,剎那一股香甜的奶味鋪滿齒腔,她的心更軟,鼻子微微地發酸,等到咽下去,笑著對他點頭:「好吃。」再叉起一小塊餅,遞到他唇前,他也乖乖地吃完。

余青吃完玉米餅,已經覺得很撐,還剩下八寶粥和一籠包子,她毫不猶豫地拿起大勺,全部吃的干干凈凈,連渣子都舍不得漏下,打了一個飽嗝,笑眯眯的伸手抱住他清瘦的手臂,露出一口潔白小牙,靠在他肩膀上,喃喃道:「琛琛,你怎么這么好……」

他唇角彎的更深,簡直心花怒放,捉住她的小手握進掌心里,望著她手指上的戒指,薄唇印住她額頭連連親了好幾下,胸腔輕震著,嗓音里含著溫柔的嗚咽:「阿青最好。」

「小青。」

她聞聲轉頭,那端的陸夫人笑眯眯道:「吃好了嗎?」

余青只得起身,陸璟琛便也跟著起來,收拾起餐盤,她眼疾手快,忙叫:「我來洗碗!」端起空碗和餐具小跑進廚房,擱進洗碗池里,他做飯辛苦,不能這些事還讓他來,於是將長袖整齊地挽到手臂上,拿起池子里的濕毛巾開始洗碗。

陸璟琛急步走進來,放下餐盤,握住她的手腕直接向外拉,她就笑起來:「我來洗,沒事的。」他眸色沉冷下去,態度堅決地搖了搖頭,下顎綳得發緊,氣息都有些急亂,伸手攬住她的腰肢用力往懷里一帶,來到門口再將她推出去,自己站在廚房里將移門拉上。

咔噠一聲,又上鎖。

余青哭笑不得,氣的躲腳:「陸璟琛!」透過門上的玻璃能看到他,低著眉梢,黑亮的眼眸輕彎,朝她擺了擺手,轉身來到洗碗池前。

她的臉紅紅的,想他真是一個幼稚鬼,這時候,陸夫人又叫了一聲:「小青,過來坐吧。」

余青便嘆氣,來到陸夫人的身邊坐好,輕聲叫了「夫人」,再對肖尋頷首:「肖先生。」他臉上還是一派斯文,溫和的笑了笑,陸夫人問道:「阿琛昨晚,是第一次開口說話嗎?」

她應道: 「是的,夫人。」

肖尋卻是搖頭:「並不,小公子因為童年時期就患有自閉症,無法開口說話,但是他內心是有對話意識的。」

「而且他不是啞疾,一旦想說話的意識越來越強烈,自然就願意開口了,想必他私下已經練習了很多遍,昨晚也不是他第一次說話。」

陸夫人笑了一聲,端起桌上的茶盞淺抿起茶水喝,滿齒幽幽茶香,溫靜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說道:「阿琛把他的想法都告訴了我們,他想要先和你領證結婚,再搬出去住,可眼下,你的父親並不很願意讓你結婚。」余光便掃到她手上的戒指,唇角揚的更高,將茶盞重新放回去。

余青抿起嘴,只說:「我去和我爸爸談。」

陸夫人反倒一言不發,捧起她的手,另只手輕撫著她白嫩細膩的手背,那手又小又軟,禁不住令人心生憐愛,再看她手指纖細,指尖瑩瑩的沁著淡粉色,語氣低柔:「你戴著這戒指還真好看。」望著她,眼里含著明亮的笑:「阿琛的眼光不錯,他為了給你挑選戒指,查閱了很多書,最終看准了這一顆粉鑽,我們給他打聽的時候,才知道這顆鑽石是瑞典一位藝術大師的作品,被他親手珍藏,寶貝的緊,可是,竟然願意將鑽石賣給他。」

「後來才知道,阿琛提前給大師發了一封郵件,大師說,是被他信中的兩個字打動的。」

「余生。」

「他給這顆鑽石取的名字,叫余生。」

余青望著手指上的戒指,那一顆粉鑽瑩瑩剔透,清澈的似能洗滌一切塵埃和陰霾,折著異樣絢麗的光芒,胸口清晰地一震,眼眶發熱,整顆心都溫軟的一塌糊塗,飽脹的泛酸。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上去,細軟的嘴唇抿起,杏眸已經通紅。

傻瓜……

我上輩子一定特別倒霉,因為所有的好運氣都攢到了這一世,才能如此幸運的遇見你。

正午過後,她就跟父親打電話,得知他下午請假在家,陸夫人又不好繼續打攪余文笙,便叫來司機帶兩個孩子去余家。

和上次回家不同,這次,余文笙並沒有在門口接,僅僅將院門打開了。

她牽著陸璟琛的手走進來,父親正拎著水壺在院落里澆花,見到他們,動作只停了一停,繼續澆起面前一株紅艷的麗格海棠花,在冬天里卻燦若紅霞,余青捏捏手中的大手,這寂靜的院落,有一只小麻雀撲棱著翅膀飛到水泥院牆上,啄起胸前的羽毛。

忽的,響起沙啞低迷的嗓聲:「伯父好。」

余文笙身軀一震,慢慢地抬頭,注視著他仍舊俊美沉靜的面孔,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烏黑的發間暈著微暖的日光,再是黑眸清淺,一身淺灰色風衣搭配白襯衫,襯衫扣直系到頸間,襯得身姿玉樹般頎長挺拔,腰線清瘦,冷潤的透著極點疏離。

余文笙這才放下水壺,轉身走進客廳。

他們也跟進去,將帶來的禮品擱放到茶桌上,然而他很快就從二樓下來,過來將她的手一握,把一本深紅色的硬殼小本摁進她的手心,他低著頭,慢慢地松開手,赫然是她的戶口本,她滿臉驚詫地抬起頭:「爸!」

他嘆了一聲氣,寬闊的客廳中有一種難言的感傷惆悵,陳舊的梨木家具,木漆光滑柔潤,牆上還掛著一幅紅彤彤的新年掛歷。

門外的日光正好,淡金的光影鍍著葳蕤花木泛出鮮亮的花色,他說道:「昨天晚上,我在床上想了很久,也是想明白了,當初我和你媽媽結婚的時候,長輩都很滿意,我本來想,這輩子應該不會再有變數,可沒想到你五歲還不到,就散了……」

「感情這回事,其實誰也說不准,這些事情只能由你自己把握。」

他這才抬頭,掃了一眼她身邊的男人,又看向她,眼中含著溫和真摯的感情,伸手握住她的手:「但不管發生什么,爸爸都在你的身後。」

她感受著父親粗糲的手掌,手指覆著繭皮,小時候只要牽著父親的手,那一層繭便會令她奇異的安心,仿佛什么都不怕,一直支撐著她走下去,此時卻燙的心口翻涌上酸澀,眼眶一熱,上前抱住了他,抑不住哽咽的喊:「爸爸……」

余文笙反抱住她,看著身旁的男人臉色驟冷,一眨不眨的瞪著他看,下顎綳緊起來,牽著薄唇抿成一絲極細的線,很不高興,那悶悶的模樣莫名帶著些稚氣,逗得他心中好笑,像是空氣中那股酸溜溜的醋味越來越濃,他根本不去理會,抬手輕輕地拍打她的背:「我的乖女兒,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