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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坐在了村口的祠堂外,用手卷著煙葉子,圍坐在一起,議論些發生在村里的新鮮事。一個只有百來戶人的小山村,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能口水橫飛地說上一個月。最近村里說得最火熱的,就是上個月剛搬來的那對祖孫。

「老頭子剛來時,可是帶著鐵疙瘩的,」村里務農的漢子說話漏風,可不像村長那樣懂得說話體面,注意著人前人後的。

鐵疙瘩說得就是手銬。西南山/區雖說是窮了點,可是治安還是好的,平日誰家少了個雞蛋丟了只臉盆都是天大的事了。這種帶了手銬來得人,村里年歲輕些的,只怕都是沒見過的。

「村長說了,讓你們少嚼舌根子,」說話的是個四五十歲,臉曬得老紅的庄稼漢,他往那根比手臂還長的水煙上塞了幾張煙葉子,吧嗒著,抽了起來。

這句話,從諸家搬到了村里來時,村長就叮囑過不可背後說人是非,就只差拿著個喇叭,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跟著公雞似的每天喔喔叫了。

水煙庄稼漢學著村長的口吻,「人家諸局長是皇城來的,是大人物。」這個漢族村落里的老一輩,都是解放前為了躲避戰亂,躲進山里來的,村里識字的比不識字的多,說得話也都是些陳詞濫調子。連對bj的稱法,都還保留著解放前的說法,還叫皇城嘞。

「再大的人物,帶上了鐵疙瘩,那就是犯了事,鳳凰掉進了雞窩,滾了一身泥,還不成了落地草雞,」搭話的還是最先的那個漢子,他呸了口濃痰,表示他對村長和皇城的那些官的感想。

「你懂啥,別說其他的,你家妞子每年過年給你從山外帶過來的紅塔山,當年就是那老頭子一手經營起來的,」水煙庄稼漢抖了抖煙,那幾片早就燒焦了的煙葉兒一卷,燒成了灰燼色。

煙葉灰落下時,身後是一陣重重的咳聲。諸時軍背著手,緩緩走過,那件灰白色中山服還是像他剛進村的那天一樣,洗得邊角發白,又像是熨過了似的,服帖在老人不算高大的身上。

老人走過時,眼角都不曾抬抬,就好像那些說閑話的村民只是幾片被秋風打落的落葉般,微不足道。

老人面部的皺紋和山里人常年風吹里曬出來的干橫皺紋不同,他面上的紋路溝壑縱橫,象征著他幾十年在官場沉浮留下來的所有痕跡。

村民們噤著聲,目送著諸時軍離開後,才又議論了起來。那個古怪的下放老人的作息,跟村長手腕上帶著的手表一樣,每天都准時准點的外出散步。真搞不懂,山里橫看見山,側看還是見山的窮山僻壤,有什么值得他看上一次又一次。

眼尖的村民們留意到,那塊村長逢年辦喜事才肯戴出來的手表,老人的手上也有一塊,就算是再沒有見識的村民都敢確定,老人手上的那塊表要比村長那塊什么國產表要高檔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