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一脈相承(2 / 2)

「前輩!求求你救救老大吧!他……他……」

話說到後邊已是嗚咽不成聲,隱忍了許久之後才又開口。

「前輩之前不是說普渡齋的人會有辦法嗎?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他們呢!不如我們先……」

白老頭悠悠地長嘆了一聲,用一種近乎悲天憫人的目光看著她。

「丫頭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了,我要是有辦法,又怎么會在這里干等著呢?我這徒弟從小不容易,但凡有任何辦法……哪怕是要我這把老骨頭拿去給他作葯引,我也絕不眨一下眼!」

聽他說得如此決絕,朱雀本就十分酸澀的眼眶再不受控制,劇烈地顫動一下之後,大顆大顆的淚落了下來,宛若銀河。

「師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沉默了許久之後,劉寶悲哀地現,除了師父,他竟然找不到其他可以幫助他的人。

在這樣的時候,他十分久違地感覺到了類似絕望的感覺。

只是不管心思多么消沉,他也沒在面上顯露出半分來,只是十分冷靜地追問白老頭。

白老頭心疼地看著他,緩慢地搖了搖頭。

劉寶一咬牙:「那就還請師父明示,我還有多少時間?」

白老頭再次嘆息了一聲。

好像自劉寶醒來開始,他的嘆息就格外多,在這山中凝聚成了沉重。

「這……我也不好說呀,罷了罷了,還是讓普渡齋的人來看看吧,讓他們仔仔細細地和你說說。」

劉寶皺了皺眉,敏感地察覺到一絲不對。

「師父的意思是,普渡齋的人還沒有來過?那我是怎么醒過來的?」

白老頭非常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十分不悅地道:「自然是我把你救醒的,你竟然把恩記在了別人身上?」

劉寶一愣:「我怎么不知道,師父還會醫術?」

白老頭哼了一聲:「你怎么不知道?那就要問問你自己了。口頭上師父師父的叫得親熱,實際上連我有什么本事都搞不清楚,真是不孝!」

一旁的朱雀卻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老大,你是在車上醒過來的!那車上有很濃重的葯味,之前前輩就說過你在車上能睡得安穩些,看來不止是……」

劉寶眉頭一皺:「車?」

朱雀這么一說,他才反應過來,旁邊停著的小車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

他快步走到車旁聞了一下,果然聞到一股葯味。只是大概已經用得太久,那葯味並不像朱雀說的那樣濃厚,反而十分清淡。

電光火石之間,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師父,這車是哪里來的?」

白老頭還未說話,朱雀已然滿心激動地說了。

「這個我知道!前輩之前就說過,這車是普渡齋的人准備的,還有這山谷……之前前輩說我們只要自山門處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表現出自己的誠心就能見到普渡齋的人,我們……」

她越說越快,顯然是把這最後的信息當做了精神寄托。

劉寶卻是從中聽出了一些不尋常來。只是朱雀現在的狀態不太對,恐怕也不能好好聽他的詢問,他轉頭望向了衛天則,開口打斷了一臉沉思模樣的衛天則。

「你的想法呢?」

衛天則如夢初醒一般,長話短說地把之前和白老頭的沖突說了,然後又有些猶豫地開始評論。

「我……我總覺得這辦法不太科學,而且……」

白老頭哇哇大叫了起來:「而且什么而且?什么叫不太科學?你就是對我有意見!你這人怎么是這樣的?你看看,要不是我,劉寶現在能好端端地和你們說話嗎?你簡直太過分了!」

衛天則抿了抿唇,靜靜地等著白老頭作完畢。

這樣隱忍的態度看在劉寶眼里,很輕易就讓他猜出了前因後果。

他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只是面對自己這師父,他也實在沒有什么好辦法可以拿捏,除了放低姿態說軟話,實在也……

在心里嘆息了一聲,默念了好幾遍的「尊師重道」,他總算能夠控制住自己平心靜氣地開口了。

「師父,既然如你所說的,徒弟身陷危險,還請師父嚴肅正經一些,別再開這些玩笑了。」

白老頭冷笑著說道:「好啊,你出去不久,倒是學會擺譜了,還擺到我身上來了!我問你,我哪里就不嚴肅正經了?」

劉寶默了片刻,而後認命一般轉過身去。

「既然師父不願意說,那我們就回去吧。」

他招呼著朱雀和衛天則上車,做出立即就要驅車離開的姿態來。

白老頭眯著眼看著他們的背影,卻沒有跟上去,只是梗著脖子大聲道:「你們就這么走了?不去找那普渡齋了?我可告訴你啊,你沒多少時間了!」

劉寶頭也不回:「就是因為沒有多少時間了,才不能再折騰了。按照師父的說法,我去了普渡齋也不過是明白自己還能活幾日,那去不去也就無所謂了。總歸,把每時每刻都當做最後來活就是了。」

說話間,三人已走到了車門口,劉寶已伸手拉開了車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