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則,把朱雀丫頭扶著,我們走吧。」
銀女子一言不,等到幾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之後卻驀地關上了門。
身後的門突然關上的響動實在太大,震在人心上總讓人不安穩。白老頭和衛天則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許多的擔憂來。
恰在此時,被衛天則抱在懷里的朱雀又劇烈地咳嗽起來,擾亂了兩人的心緒。
「朱雀!朱雀你怎么樣了?」
衛天則試圖喊她,卻沒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心中著急,旁邊的白老頭面色卻是冷靜的。
「放心吧,這老婆子雖然脾氣古怪些,又護短非常,可也算得上是醫者仁心,既然她說朱雀沒什么問題,就一定沒什么問題。我想留下也是單純不放心劉寶而已,她的醫術我還是相信的。」
衛天則的眼睛都紅了。
他恨恨地看了白老頭一眼,暗自咒罵了一聲什么。
白老頭聽了一個話音就猜出了七八分,當即便不舒服了,轉頭去拉他的肩膀。
「你說什么呢?你這小年輕,怎么就不懂尊重長輩呢?之前我還讓著你,可你也別太過分了得寸進尺啊我告訴你,要是……」
衛天則冷哼了一聲,一閃身將他的手甩了下去,一言不地往前走了。
普渡齋的人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嗎?大概只要不變成屍體橫在這里,只要他們還能救得回來,就不會有事吧!
他算是看清了,這些人行事怪誕,根本不能用常理揣度。
那個小葉子也是,後來出現的這個銀女子也是,都是自說自話根本不講道理的人!
白老頭感覺到了他身上滿滿當當的怒火,覺得有點委屈。
「哎我說你怎么回事啊?你還不舒服了是吧?剛剛要不是跪在那老婆子面前把之前你們開罪小葉子的事情給圓過去了,劉寶現在還不一定能得到她的醫治呢,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跟你說!」
衛天則憤憤不平地看了他一眼。
恰在這時,普渡齋給他們引路的人停了下來。
「請三位就在這里休息,好好待著別亂走,等主子吩咐了,我們自會來請。」
白老頭搖了搖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還能去哪里?回去告訴你們主子,讓她不用分心管我們了,好好治療我徒弟吧。」
那人面無表情,沒有理會。
門開了又關。
這一次的房間變得十分舒適。是一個標間,窗邊還放著一個矮矮的沙,茶幾上沏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
白老頭欣喜地哎呀了一聲,小跑著到了茶幾旁提起茶壺,打開蓋子聞了一下。
「香……真香!這普渡齋制茶的手藝還真是一絕,我可是好多年沒聞到這么香的茶水了!」
衛天則看也沒看他一眼,只小心地把朱雀安頓在了床上。
白老頭手中有了消磨時間的玩意,也不再理會他了,只坐在沙上翹著二郎腿喝著茶。
時不時地,還出一些贊嘆,攪和得衛天則心煩意亂。
「你別說了!」
白老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什么了?跟你說話了嗎?你管那么多干啥?」
衛天則焦急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過去的朱雀,咬牙切齒地道。
「朱雀現在還昏迷著,老大也生死未知,你就有心情在這里品茶了?還是敵人送來的茶!」
白老頭哎呀了兩聲。
「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還是年輕啊,沒經歷過什么。我跟你說啊,不要說現在萬事大吉,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能如此急躁,知不知道什么叫山崩於前而色不顯?你得有這樣的氣度!」
衛天則氣得腦殼疼。
「你……你就覺得現在萬事大吉?如今我們被軟禁著,朱雀昏迷了,老大還……」
白老頭皺了皺眉。
「好了!如今好端端的說這些干什么?既然老婆子願意出手,那劉寶自然是不會有事的,至於朱雀……」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總算從眼前的茶壺上移開,落到床上躺著的朱雀身上,聲音變得有些輕,顯然是不那么有自信的樣子。
「……應該也是沒事的吧?」
衛天則差點吼了出來「什么叫應該?!」
他怒氣沖沖地到了白老頭面前,眼睛瞪得很大。
白老頭把手中提著的茶壺放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朱雀。
「我說你這么著急干什么?我跟你說啊,這事只是我推測,推測,反正老婆子說她沒事,肯定是沒有生命問題。」
衛天則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惻惻的「沒有生命問題,那就是會有其他問題了?」
白老頭拍了一下膝蓋。
「哎喲喂,你這孩子,怎么就不會把事情往好處想想呢?我跟你說啊,這老婆子做不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而且她說得也沒錯,我們一直在一起的,怎么你我都沒事,偏偏朱雀情況這么嚴重?說明小葉子也沒對我們做什么嘛……」
衛天則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憤怒地抬手指著白老頭,氣急攻心得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推測?什么叫我們都沒有問題?誰告訴你我沒有問題了?我之前在那房間里就覺得頭暈目眩,不過憑著一口氣強撐著罷了,你難道就很靈巧?說不准是你年紀大了感覺不靈敏了自己不舒服了也沒現呢!」
白老頭當即噴出了一口茶來。
「你這話是怎么說的?我好好和你講著道理,你怎么還帶人身攻擊的?!行了行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爭了,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好吧?」
說罷他吊兒郎當地再端起茶壺,在茶杯里倒了一杯茶,而後又將杯子端起來,仔細欣賞著杯子里茶葉的沉浮。
衛天則一見他這動作更是怒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