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一臉茫然地看著劉寶,有點沒有領會到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覺得我不夠信任他?」
她眨了眨眼,眼中幾乎露出些微的淚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劉寶見她這個樣子,幾乎下意識疑心自己是不是過分了。然而仔細停下來一想,他又開始磨牙。
這巫娜還真是厲害,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把朱雀收拾得明明白白了。如今人都不在了竟然還能威。
他的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去,聲音也變得十分冷淡,顯然是動了真火了。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這事情從頭到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衛天則又是哪里來的這樣的深仇大恨……」
他越說越氣,害怕自己再說下去會口不擇言地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來,索性閉了嘴,轉身拉著衛天則往外走去。
衛天則有些懵。
「老大老大,你慢些,你別著急啊。」
劉寶一挑眉看向衛天則。
「怎么?你也想陪著她在這里仔細回憶一下?」
衛天則莫名戰栗了一下,看了一眼明顯狀態不對的朱雀,縮了縮脖子。
「不不不,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
劉寶冷哼了一聲。
「那就走,別那么多廢話。」
衛天則看向朱雀的目光近乎憐憫,又帶著一點同病相憐的擔憂,卻也到底沒說什么,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朱雀被劉寶冷淡的態度砸得眼冒金星,只覺得心中的委屈劇烈地開始翻騰,讓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下意識開口叫住劉寶,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如今劉寶和衛天則出去也從葯王宗身上討不到什么好,想追上去又覺得自己如此上趕著不太好。
這樣的情緒糾結之下,她沒第一時間追出去,然後就再沒有了機會追上去。
衛天則被劉寶拉著跑得飛快,很快就出了住院部。
「老大,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在一處停留著休息的時候,衛天則氣喘吁吁地開了口。
「去看看葯王宗到底在搞什么鬼。」
衛天則哦了一聲,看了一眼線條格外鋒利的劉寶的側臉,覺得許猶的運氣實在是不太好,這可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衛天則其實有點疑惑。
畢竟在不久之前劉寶還說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那些毒品,可如今他這風風火火的樣子,明顯是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了。
然而他想開口問又有點忌憚劉寶把火氣到他身上,想來想去又覺得還是算了,默不作聲地跟著就是了。
很快,衛天則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因為劉寶根本沒有准備再拐彎抹角地暗地里干什么事情——
他直接拉著衛天則砸開了許猶的門。
許猶還在猶豫要不要自己出去看看。
她剛剛從查探了消息回來的小丫頭那里聽說了住院部的情況,聽起來什么異常都沒有,可她卻也實實在在地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若真是什么都沒有生,那丫頭不會那么慌張。
她那慣愛邀功的徒弟,也必定不會一去不回……
許猶覺得面前明顯是一個陷阱,可繼續拖延下去又不知道劉寶他們會搞出什么幺蛾子來,一時間進退兩難。
然後劉寶就幫她做了選擇。
許猶聽到砸門聲的時候心跳迅加快,仿佛立即便要跳出來一般。
她迅疾步到了門口,深呼吸了一口之後才開口問道。
「誰在外邊?」
回答她的是立即變得更加狂風驟雨的砸門聲。
她皺了皺眉,心中困惑不安,總覺得劉寶一行人不至於如此沖動,一遍遍下意識在心中說服自己來的不會是劉寶,應該是哪個不懂事的小丫頭,開門時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所有的情緒。
然後,她就看到兩張凶神惡煞的臉。
「宗主已經睡下了?」
劉寶的聲音冷淡得不像是人能出來的,在月光下他臉上的線條格外凌厲,說話時目光動也不動地落在她臉上,簡直像是半夜來鎖魂的惡鬼。
許猶莫名覺得自己說話時候的氣勢都矮了半截。
「這……這是怎么了?你們怎么過來了?」
劉寶挑眉,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腳步邁出,繞過她站著的地方進了房間。
許猶在他的目光移開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些許的放松,而後卻又立即高高懸起。
「宗主不知道我們來是為了什么?」
劉寶的聲音從前方飄來,依舊冷淡得模糊。
衛天則跟著他進了門,許猶下意識往旁邊讓了半步。
衛天則順手反鎖了門,許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平靜下來,許猶十分勉強地將禮貌性的笑容掛在了臉上,走到了劉寶身邊坐下。
「你這話從何說起?這大晚上的到我這里來還鎖門,讓別人知道了可不太好。」
她說得曖昧,似乎是有什么言外之音。
那聲音之中的顫抖卻明明白白地書寫了她的真實情感。
她在害怕。
她在恐懼。
最壞的猜測在心中聚集,而後很快被證明了。
許猶看到劉寶在她的視線里笑了一下,而後對著她開口的語氣近乎溫柔。
「告訴我,你做那么多毒葯,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