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沉默了一下,而後竟然十分認真地思考了片刻。
「也不是不可能。」
朱雀都要被他氣笑了。
「你給我閉嘴!我才沒有那么無聊!」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能讓這人如此沒心沒肺下去。
「你……你不是一直懷疑巫娜嗎?我告訴你,她為什么走了,就是感覺到你們對她不信任!」
劉寶茫然地哦了一聲,心中倒是沒有多少意外。
「然後呢?」
他不覺得這事情有什么值得單獨拿出來說的,朱雀既然如此憤怒,就必定還有別的事情。
沒想到朱雀在聽了他這句話之後竟然一臉驚奇地看著他:「這還不夠?」
劉寶愣了半晌:「你說夠……就夠吧……」
她不理解朱雀的腦回路,只能把這歸咎於朱雀和那巫娜同是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展出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革命友誼,所以對突然失去同伴念念不忘,開始遷怒。
不然,他實在不明白就這么一點事,朱雀怎么就能真情實感地憤怒那么久。
實際上,就算是盡量去理解朱雀了,他也很難接受這人的大腦構造竟然如此簡單。
他費解地看著朱雀:「可就算我不懷疑她,她也要走了啊……我們只是萍水相逢,難道還能一路相伴不成?」
朱雀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行?」
劉寶:「……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朱雀:「可這也才剛開始啊!你怎么就知道以後的事情呢?!」
劉寶:「照你這個說法,我們都還年輕,以後能不能遇上還說不准呢,說不定一出去,我們就又在什么地方遇上了呢。」
如果他的猜測不錯,巫娜總是會找機會再貼上來的。
朱雀一臉的痛心疾:「不可能了!」
她捧著心,一副心碎了了無痕跡的模樣。
「她不會再回來了!」
朱雀的聲音淡淡的,低著目光沒有看劉寶,說話時眼中情緒翻騰,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被你傷了心,不會再回來了。」
劉寶驚訝地啊了一聲。
「不是,我怎么就傷了她的心了?你這帽子不要亂扣啊我跟你說。」
朱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對你一見鍾情,所以才想辦法找了個借口來了葯王宗。而且……你以為她去調查那些東西真的只是為了看葯王宗如何管理嗎?也只有你這種傻子才信!」
劉寶心說我也沒信啊,我一直都覺得她別有用心來著。
然而這種話在心里吐槽是可以的,真要說出來,恐怕朱雀又得狂暴。
劉寶看了一眼情緒激盪的朱雀,覺得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她……她不過是想幫忙而已,她說你不喜歡她也沒關系,只要能幫到你就好了,所以才會在和我們分開之後找了葯王宗的把柄交到我們手上,就……就是想為你分憂。」
劉寶茫然地啊了一聲。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良久,他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話:「你之前不是說,她走是因為衛天則輕薄了她嗎?」
朱雀哼了一聲。
「衛天則見色起意,而且還對她諸多不尊重,你也不攔著,還覺得她心懷不軌,你知道你這樣多不是人嗎?!」
劉寶:……行吧。
他其實是很無語的。
因為他覺得朱雀說的根本不是實話。當然了,看著丫頭情真意切質問他的樣子,估計這丫頭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騙了。
如今不是牽扯這個的時候,既然巫娜只是從感情上攀附關系,至少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好一點。
——至少,巫娜不會再挑撥朱雀和衛天則的關系。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劉寶又變得有點懶散了。
反正沒什么大事,也就不用著急了。他這么想著,耳邊朱雀的埋怨越來越遠,幾乎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點噪音,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
朱雀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住院部燈火都熄滅了的時候,葯王宗的另一個地方卻是燈火通明。
金玉站在中間,和長老們分析著利弊。
「劉寶他們已經知道了,如今這計劃是不能再進行下去了,我們得另尋出路。」
有人惶恐。
「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是怎么知道的?他們想怎么樣?」
有人懷疑。
「是你告的密?」
有人心中有計較。
「你想怎么樣?把許猶拉下馬來?」
有人置身事外。
「反正這事情我一直是不贊成的,不管怎么樣,都和我扯不上關系。」
金玉目光沉沉地看著這些各懷鬼胎的人,眼底的情緒被一股淡漠的霧氣阻擋,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刻意等到無人說話之後又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生生給自己創造出了一種旁人沒有的氣勢。
「你們想推脫責任也好,想渾水摸魚也好,如今都已經來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
「怎么?還沒說夠?那你們說吧,我且等著。」
「你……你先把話說清楚!」
「還要如何說清楚?這事情不是已經明擺著了嗎?劉寶他們想維護普渡齋,不想讓我們踩著普渡齋上位,所以那計劃進行不下去了!」
「那又如何?」
「你們莫不是那么天真,以為這地方還是什么法外之地吧?普渡齋一向低調,而且久居深山,幾乎算是一個傳說了,加上求著她們的重要人物不少,所以勉強能有幾分面子,不被這些東西煩擾,你以為我們能有那個待遇?」
「你不要兜圈子,把話說清楚!」
「還不明白?行,那我就說得再明白些。如今這事情敗露了,不只是許猶一個人的事情,我們葯王宗多半會被查封。」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