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則不知道這話題怎么就拐彎到了這個地方，有點茫然，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啊？」

劉寶卻施施然放下了紙杯，好似並不需要他的答復一般。

「你不必回答我。你只要想著，若今天我們出門去，就遇上了你夢中的那位女子，你會如何？」

衛天則干巴巴地說了一句「這如何知道」，心里卻在吐槽自己哪有什么夢中的佳人，即便遇上了漂亮的女孩也最多是多看幾眼罷了，還能做什么？

劉寶卻好似一眼看穿了他的內心一般。

「人說一見鍾情，都是因為外表。你覺得我長得如何？」

衛天則總算明白了劉寶這繞著圈子的含義，只覺得實在沒有必要這么彎彎繞繞，索性直接把話題挑明了。

「老大你不用這個樣子，你就說那巫娜不可能因為對你一見鍾情就這么幫我們唄。你就直說嘛，我能明白。」

劉寶笑了一下。

「不，你不明白。」

他慢悠悠地把目光移到了衛天則的臉上，似乎是在回想著什么，好一會才道：「你回憶一下，自己如今這點本事，可來得容易？從前與你一起的師兄弟們……如今如何了？」

衛天則的臉色又變了。

他這才徹底明白劉寶的意思。

學成一點東西不容易，多少人沒有這樣的堅韌，半途而廢才是常事，若真有能學出半點東西的，便說得上是人中龍鳳了。

這樣的人，即便耽於男歡女愛，也不會是「一見鍾情」這般淺薄的模樣。

衛天則一時間有些感慨，然而感慨之後，卻是濃重的後怕。

「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喃喃自語般說了一句，得到的是劉寶的一個十分茫然的表情。

「我若是知道，就不會來問你了。」

劉寶嘆了口氣，和衛天則說巫娜這樣的人必定不會給自己留下什么破綻，既然知道他們是和葯王宗的人一起走，就必然不會裝病，這太容易被拆穿，應該是想辦法給自己使了一遭苦肉計。

他這么說的時候，衛天則還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么，只覺得滿心的憤慨，想要立即去醫院把朱雀拉出來。

等他分析完了，衛天則才現自己的情緒有點莫名其妙。

——巫娜既然處心積慮地和朱雀搭上關系，就自然不會這么輕易地廢除了這么一顆好擺布的棋子。何況朱雀也不是泥巴捏出來的，不至於不聲不響就消失了。

至於巫娜。

她既然用了自己的身子當苦肉計，如今必定綿軟無能為力，構不成什么威脅。

「所以我們還是只能等？」

得出這個結論的衛天則心里有些不舒服。劉寶卻安慰他不需要著急，他們等不了多久。

既然葯王宗的這些人他們能隨手安頓了，多安頓一個巫娜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巫娜必定會很快出招，到時候他們再繼續查探就是了。

——之前是一直被事情絆著腳所以不那么方便，和外邊的消息也沒有流通所以調人也不怎么順手，如今巫娜再敢做什么，可就相當於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了。

是個什么魑魅魍魎，想必被白日的陽光照耀著，都會有影子的。

次日，衛天則和劉寶到醫院的時候，巫娜已經施施然醒過來了。

她似乎依然十分不舒服，臉色慘白，嘴唇也蒼白著，說一句話先皺眉，手虛浮在在胸口扶著，時不時便做出想要干嘔的樣子來。

劉寶還沒問幾句話，朱雀就看不下去了。

「喂喂喂，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公德心？人家還病著呢，你們要問什么，至少等這幾天過去了行不行？」

衛天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巫娜，只覺得朱雀話語之中的維護之意格外刺耳。

只是目前劉寶在這里，昨天又再三提醒過他不要沖動，他便把自己心中的不忿管理住了，沒讓那情緒泄露一分一毫。

然而終究是意難平，他索性轉頭去看劉寶，看後者會如何對付巫娜。

劉寶看也不看巫娜一眼，只直愣愣地看向朱雀。

「我是來問你，我們什么時候能走。不想和她說什么。」

朱雀皺了皺眉。

「你怎么這么冷血？不說讓你親自在這里陪著，你至少……」

至少怎么樣，她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畢竟劉寶和巫娜不過是沒什么關系的陌生人，他已經帶了她到醫院，似乎也沒什么好至少的了。

可她還是替巫娜委屈。

滿腔的真心喂了狗，如今還要被心愛之人誤會，想一想就覺得憋屈！

這么想著，她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們一大早過來，怎么沒給我們帶早餐？」

劉寶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還沒說話，他身後的衛天則卻是磨著牙開口了：「我說你是斷手斷腳了還是突然犯了什么不能離開這房間的病了？早餐店就在樓下還需要我們給你帶上來？還真把自己當小姐了？！」

朱雀：「你……你欺負人！」

衛天則呵呵了一聲。

「我從來不欺負人。」

朱雀：「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不是人嗎？」

衛天則：「……我可沒這么說過，不過你要這么理解，也沒什么錯誤，只有小狗才在路上見了個人就要吃的呢。」

朱雀眼中帶上了焦急，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把衛天則和劉寶一道向著門外推過去了。

「你們給我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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