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南深感無語。
九鼎飲料,只是針對打垮天府後的一著閑棋,也是順手盡人子的職責,為李秀月打造一個容易適應的環境罷了。
只要改變了村里的經濟情況,那沈家以後在村里肯定會被村民馬首是瞻,李秀月生活在這里,不會因為沒人說話孤單,也不會有人不開眼欺壓。
至於費心,沈建南根本就沒打算費心。
一個飲料公司罷了,就算將來做成集團企業,融資上市,也撐破不了天。
「這特么都是什么破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在沈建南眼里,這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對於沈紅山以及康定遠,這是關乎到幾千人身家的大事。
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康定遠張了張嘴。
諸葛市,很看重九鼎這次投資,如果項目成功,將會是一個典型的農業示范中心,不說其帶來的經濟價值,光是這個農業示范性,對於中原這種農業省份,帶來的影響力難以估計。
為此,諸葛市給予了很豐厚的政策優惠,免二十年稅、各個項目一律開綠燈,沈庄到省道的連接征地,全部橫推。
其付出的代價和輿論壓力,作為此次項目洽談負責人,康定遠很清楚。
可這些,到了沈建南眼里全程了破事。
無奈苦笑了一番。
康定遠開口道。
「沈總。你看能不能跟公司招呼一聲,在施工上,優先競標諸葛市的建築公司。」
「這個沒什么問題。不過監理機構,我想你也知道其中的道道,所以,在監理上,我也不可能說服公司改變什么,也希望你跟那些人打聲招呼,如果想玩什么把戲,我會親自建議公司撤資到其他地方投資。」
「沈總放心。誰敢搞鬼,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沈建南不可置否,似笑非笑道。
「如果是你們領導親戚呢?」
「......」
「......」
「就算是書記親戚,我頗上不干了,也送他進監獄。」
沈建南笑了起來,站起身,拍了拍康定遠肩膀,轉身望著一臉期盼、諂媚、巴結之色的沈紅山。
蒼老的臉色布滿皺紋,沾染了生活的苦難很風霜,眼神中,有憨厚、有純朴,又有私心,就是這個五十歲卻像是六十多的村支書,曾經號召所有村民修了村里那條溝壑不平的路。
「大...沈、總,沈總,你看能不能給村里留點地。」
「康兄。建設承包,可以給市里,不過我建議在工人上優先使用沈庄的村民。」
「這個沒問題。」
「山哥。你放心,我知道你心中有顧慮。這樣,兩千四百畝地再劃分出去四百畝,你們自己再分地。不過對應的,在合同上村里占的股份就要消減。你看呢?」
「這個我跟大家伙都商量過。他們也是這個想法。」
「那就好。」
「回頭公司會出一份新的合同,你就再麻煩大家按下指印。」
「......」
「......」
走出居委會大門,月亮已經掛上枝頭,白茫茫的月光照在大地上,灑下了一縷清輝。
望著天空的明亮的初月,沈建南眼神出奇的清亮。
雖然對於公司的戰略來說,在沈庄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感覺似乎並不壞。
「老板。」
唐敦厚無聲從一處陰影走了出來,臉上有著難掩的激動之色。
沈建南心里一動,意識到了什么。
能夠讓唐敦厚如此激動的,只可能是鄭正那邊傳回消息了。
西非,安哥拉。
陽光從高空透過灼烤著大地,隨著火毒四散,可以看到地上隱隱冒著熱氣。
焦黑的土地,蜿蜒崎嶇布滿裂痕,紅色灌入泥土變成褐色,像是一片褐色蜘蛛網,讓人看上一眼頓覺觸目驚心。
火,燃燒著。
四周牆上爛出一個個有一個孔洞,地面上吊著的金屬物體,在太陽下反射著刺目的光線。
彈殼、密密麻麻的彈殼。
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萬萬發子彈射擊後,留下了千瘡百孔的一切。
哀嚎聲,盪漾在陣地附近。
有無辜的百姓,也有受傷未死的士兵。
噠、噠、噠——
是ak——47點射的聲音,第一聲槍響,鄭正已經條件反射,順勢靠在了牆上一角。
不是敵人。
隔著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一行安哥拉士兵手持步槍在慢慢扣動著扳機,槍口下,是安哥拉反動派所在的部落族人。
有青壯年、有老人、有小孩。
唯獨沒有女人。
噠、噠、噠......
隨著子彈射擊,槍口下的人一個個倒了下去,沒有叫喊、沒有恐懼、甚至沒有掙扎。
因為這就是非洲的法則。
叢林法則。
奪取政權失敗,那就是死。
所有人,對此早有准備,除了女人可以活下去,部落男人則必死無疑。
鄭正面無表情戰起身,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在他的防區,類似事情早已司空見慣,說不上什么憐憫或者同情。
如果要怪,只能怪這里的土地下有太多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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