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1 / 2)

香港,跑馬地皇家別墅區。

寬敞明亮的別墅客客廳,四十八寸的液晶背投電視正在回放著戈爾巴喬夫的最後演講。

哪怕是早已經知道這一天會發生,但親眼見證歷史,那種沖擊依然讓人心神澎湃。望著電視里的畫面,沈建南破例端起酒杯,朝著電視機上舉了舉。

醇香的紅酒,讓人聞之就有一種迷醉的感覺。

血一樣的紅色,充滿了醉人的味道。

該來的終於來了,這將是一個時代大幕的開啟。

盧新月痴痴望著電視機上的轉播回訪,眸子明亮的如夜空下的彎月。

這一天,居然真的來了。

遙想一年前,如果誰敢說那樣的話,恐怕足以被人罵成了白痴,可現在,預言居然成真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智慧才能分析出這個結果。

「新月。還記得我們的賭約么?」

盧新月訝然,對上了一雙戲謔的眸子。

一年前的賭約驀然浮現在眼前。

盧新月望著那雙戲謔的眸子,俏臉浮現起一絲嫵媚笑容。

輕輕咬了嘴唇,盧新月站起身,搶過酒杯抿上一口,臉上浮現了點點嫣紅。

「輸了又怎么樣呢?」

同樣的話,同樣的人,但不同的味道。

怎么樣?

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桃腮,沈建南俯首湊到了白皙修長的脖頸邊。

「你猜猜。」

「......」

一口紅酒下肚,盧新月已經醉了。

醉的已經猜不到沈建南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又有什么關系。

她昂起嬌艷欲滴的眸子,深情望著那張讓贏走自己一切的臉。

「是想讓我扮妲己么?」

「......」

沈建南沒有說話,奪走盧新月手里的酒杯,似乎是突然的襲擊讓盧新月有些不滿,輕哼了一聲。

這個贏走自己一切的男人,總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無恥,可又是那么的讓人無怨無悔。

太陽懸掛在高空,光線從四周照在室內,照亮了屋里的一切。

沈建南抱著懷里的佳人,一步一步走回了卧室。

卧室中,新川雅子一身簡潔朴素的和服,正在整理著床鋪,床頭沙發上,新川雅子拿著幾條毛茸茸的東西,眼里全是好奇和新鮮之意。

很是好玩的樣子。

忽然,卧室門口一暗,麻生織月嚇得趕緊將手里的東西往床上扔去。

就像是,在證明剛才拿著的東西跟她沒關系。

新川雅子到底是比較理智,忍不住白了一眼干了蠢事的麻生織月,這扔到床上,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什么區別。

一瞬間,盧新月什么都明白了,本就如霧如泣的眸子,幾乎要滴出水來。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賁溫,具器械,三月而後成。

凡用兵之法,將受命於君,合軍聚眾,交和而舍,莫難於軍爭。

軍爭之難者,以迂為直,以患為利。

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者也。

……

是故卷甲而趨,日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則擒三將,勁者先,疲者後,其法十一而至。

人既專一,則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眾之法也。

以治待亂,以靜待嘩,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飢,此治力者也。

沈建南無疑是兵法之道的佼佼者,也深通用眾之法。

修櫓賁溫,具器械,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擒三將,勁者先,疲者後,其法十一而至。

故,大獲全勝。

但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來就沒有毫無損失的戰爭。

月至高空,一陣口渴的感覺涌來,沈建南穿好拖鞋悄悄拉上被子,躡手躡腳走出了卧室。

「」嗚嗚——」

壓抑的哭泣聲從客廳傳出,在黃昏中充滿蕭瑟悲哀和委屈辛酸之意。

是安然.卡戴珊,也是曾經的那娃.艾絲塔菲娃。

她發現,她並沒有因此而解脫,只有無盡的仿徨和失落,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和悲哀。

就像是一場永遠都無法醒來的噩夢。

即便是國家不再,她卻依舊無法再回到過去,依然不能再見到自己的親人。

她已經年邁的父母,她已經快要長大的弟弟,她應該出落成大姑娘的妹妹,可是她卻只能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一樣飄盪在世界上。

「嗚嗚——」

壓抑的哭泣之聲細雨如煙,清脆而短促,似杜鵑啼鳴泣血,令人聞之不由心顫。

一種叫做信仰的東西在瓦解著,幾乎抽走了一個人的靈魂。

隨著安然.卡戴珊不斷抽噎,她的身體像是蝦米一樣抽搐著,足以令最冰冷的人為之觸動。

沈建南眸子閃了閃。

他大概能想到卡戴珊為什么會如此悲傷,那種被世界遺棄,如同孤魂野鬼的感覺他也體會過。

不過,一個有血有肉的卡戴珊,至少要可愛的多。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靠近,已經訓練進骨子里的本能讓卡戴珊條件反射抬起了頭。

藍色眸子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和一雙烏黑的眸子接觸在了一起。

沈建南伸手,攏了攏卡戴珊有些散亂的金發。

「在想你的家人?」

「嗚——」

「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幫你。」

「......」

瞬間,安然.卡戴珊停止了哭泣,一雙藍色的眸子,難以置信望著沈建南。

能夠平安離開漩渦,對於卡戴珊來說,已經是一種最大的幸運,她真的不敢去奢望一切還能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