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一錘定音,岡本浩一和曹查理頓時松了口氣,一個奸笑著,謙虛著,但臉上的嘚瑟根本就沒去掩飾,一個一本正經板著臉,但說出來的話全是馬屁。
盧樹,就像是脊背里的骨髓被抽走一樣,身體一下子拘樓起來,整個人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人,真的能想信任么?
他說的話,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以第一資本現在的勢力,到處都是機會,完全可以去國外發展,為什么還要在自己人身上敲骨吸髓,剝削那些為九鼎付出一切的人!
夏季的天氣很熱,沈建南說的可以讓孩子繼承盧家姓氏,更是激的盧樹全身血液都在到處奔騰。
但現在,他卻感覺到一種寒冷,一種滲入骨髓的寒冷。
出爾反爾也罷了,但這種人,心里連家國血脈之情都不去念及,在利益之下,還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來的。
如果是為了討生活還情有可原,如果是利益之爭也情有可原,但天府為之付出了一切,接受天府的資產,已經裁掉了幾千人,導致了多少個家庭,一下子斷了收入,甚至連病都看不起,如果再將現在的天府敲骨吸髓,那天府接受的老弱婦孺,將來可怎么生存。
明明可以雙贏獲得更好的結果,卻要連跟都斬斷,恐怕惡魔也過如此了。
如果......
盧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望著那張英俊的臉,那張全是淺笑的臉,心里只有無盡後悔。
他對新月,有幾分是真的?
還是......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時間,總是在指縫中溜走。
當夕陽西下之時,紅色的太陽,照的整個沈庄染上一層朦朧的紅色。工作上的事情已經談完,曹查理和岡本浩一對視了一眼起身朝沈建南打了招呼聯袂而去。
沈建南站在余暉之中,任由最後的日光沐浴著,通紅的顏色灑在他身上,讓他就像是沐浴在血的世界。
二戰,改變了世界的格局,而冷戰,卻促使了地球村的格局再一次不可逆轉的轉變。
從政治角度上來說,無論是北約還是歐共體,都是對抗蘇聯紅色盧布,但隨著蘇聯的全面瓦解,盧布分崩離析,歐共體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制約美元的最強對手之一。亞洲市場,有日元的強勢,歐洲市場又有埃居的出現,美國又和蘇聯的冷戰,自身也陷入了枯竭之中,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元氣,又怎么可能任由歐共體做大下去。
現在,霓虹已經認慫,蘇聯的霸權也灰飛煙滅,那歐共體的聯盟,就成為了美國的最大的潛在威脅。
大勢如此,身在洪流之中,能夠做的,也許還可以更多。
嘩啦啦——
中原的夕陽,相比南方要更加的漫長,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哪怕是已經快七點,太陽的余暉還照耀在大地上。
彎彎曲曲的清澈河流,魚蝦在其中自有的追逐,偶爾,有一尺多長的小雨攪動水面,讓透明的河水,閃過一道銀色的光芒。伴著溪水,踩著青翠欲滴的螞蟻草,隨著一陣傍晚的清風吹拂,令人感覺到一陣清爽。
「哥。還記得六歲那年咱們家里沒了吃的,我餓的前胸貼後背。要不是你從陽澄湖抓回來一大堆螃蟹,可能咱們就得餓死了吧。」
「你還說,我還記得,你那時候,整天喊著螃蟹吃夠了。不想吃,讓我去抓黃鱔。害我弄的一身泥巴,到家被你嫂子一頓臭罵。」
「哼哼——要不是你去抓黃鱔,咱們後來怎么能賣黃鱔賺錢呢。」
「......」
一段白色的新建石拱橋上,許久未見的盧家兄妹,站在一起欣賞著傍晚的鄉村風光,聽著河水的流動聲,閑聊著小時候的童年趣事。
盧新月全是憧憬和回憶之色,白嫩的臉上掛著淺笑,如月的眸子眯在一起,笑起來,洋溢著幸福和歡快,看起來美極了。
盧樹張了張嘴,幾次想說什么,但最終,卻狠不下心去問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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