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還以為是什么好東西呢。」林付羽不滿地撅著嘴。看著認真給自己抹葯揉腳的曲意生道。

「你這小家伙還好意思說？！大半夜的學人家爬什么窗戶？還不隨身帶葯！萬一下次又受傷了怎么辦？」曲意生緊張道，給林付羽抹葯的手一用力，林付羽立刻鬼嚎起來。

「師叔你輕點！」林付羽心疼肉疼腳一伸。

「下次注意點兒！給你芥子鏈不就是讓你把有用的東西都裝上嗎？一點葯能占多大點地方？一天盡……」曲意生教育林付羽。

「這不是師叔在嗎？」林付羽無奈地打斷曲意生的叨叨，「師叔不是說我應該像個小女孩嗎？小女孩不就是這樣嗎？師叔，反正沒有外人，讓我任性一下啦！」林付羽撒嬌似的說。

「就是因為是小女孩所以才要被教訓！」曲意生板著臉，手下故意用力，心卻在重復，不是外人嗎？

「疼！」林付羽疼得呲牙咧嘴的。

「好了。」曲意生打斷林付羽浮誇的表演。

「哎，不疼了！太神奇了！作為回報，我就不追究你午飯晚飯都沒叫我的事了。」林付羽一臉正經道。

曲意生伸手便是一個爆粟:「小機靈鬼！」

林付羽伸手捂頭:「師叔你變了！你和從前不一樣了！你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善良純真又可愛的師叔了！啊！疼！以後我長不高了就怪你們！」

「你能奈我何？」曲意生輕飄飄地問，這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該有的狀態啊，真是可愛啊。

「哼，本來還想給你看一樣好東西，現在看，不必了。」林付羽生氣道。

片刻後，林付羽炸:「師叔！你好歹問我一下是什么東西啊！稍微表現一下好奇心不行嗎？！」

曲意生是了解林付羽的稟性的，所以早料到了她的反映，淡然問:「什么啊？」

「哼，外面下雪了，」林付羽撲在窗台上，「才短短半夜，這雪就下這么多了！師叔，你快來看！」林付羽往窗台上一撲，就忘了自己為什么要生氣。

曲意生笑著搖頭，畢竟只是個孩子，卻也過去了。

外面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雪還在不停地下，每朵雪花像一個獨立的舞者，以她自己最裊娜最輕盈的身姿，從天空舞到地上。

「雪花，只有在空中飛舞時才算花，等她落到地面上，不再舞動，身姿僵硬，花就謝了，就只是雪了。」林付羽的聲音傳來，帶著絲低低的落寞。

「她飛舞過，被看見過，被記住過，被說過:這漫天飛舞的雪花真美啊，就算僵硬了，花謝了，但是瑞雪兆豐年，『兆』不僅是『預兆』更是『籠罩』啊，而且落花化泥，不是護花嗎？」

曲意生瞥見林付羽的側顏，似乎比寒冷的雪夜更為清冷孤寂。

「說得……」林付羽忽然停下，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啊！我的土豆！糊了！」

原諒他，他剛剛用錯了形容詞，清冷什么的，與小羽完全不沾邊啊……

「小心燙！」

「嗯嗯！師叔你也嘗一個！可好吃了！」

「……」

這一個晚上，讓曲意生印象頗深，使以後的他，每逢雪夜，都忍不住把窗打開，即使以後的他用不著炭火盆，他的房里也始終擺著一個，芥子空間中，始終放著一支治療淤青的葯膏……縱使那時的他已經用不著了。

在雪夜，總會幻想有那么個小女孩，從窗戶丟幾個土豆，爬進來，和他聊一晚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