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極樂春宮百姿勢 莫穎 10090 字 2020-09-07

極樂春百姿勢之二探春(原名:洞房花燭夜)

1

他真的與他成親了。

帶著仍虛浮不敢置信的心情,他穿著一身紅袍,蓋著蓋頭,端坐在新房床上。

耳邊嗡嗡作響著的,是老女不斷交待著的聲音,到底說了些什么,他也已無心去留意。

低著頭看向站在前方的女綉鞋,發脹的腦子里此刻滿滿都是那個,正在外頭舉宴賓客的男人身影。

其實他一直很無法理解那個男人的行事作風,就像是在那張俊美的皮像下有著一顆異於常人的腦袋,那個總是一臉從容的男人,老是會做些讓人措手不及的舉動,就像是之前的三界大戰,還有現在向皇兄提出要迎娶他的事。

自小到大,由於自己身體與別的秘密,讓他無可奈何的被當成女孩養大。他從來都只想著只要他能平安地守著這個秘密到老,不讓皇室蒙羞就好,至於對婚嫁這種事他早已完全不抱著希望。

畢竟像他這種丑陋的身子,沒有人會願意接納的。

所以只要不讓自己成為皇室的笑柄就好,就算他因而要一輩子孤獨地在深中老死也無所謂。

可是,那個男人卻在完全知道他秘密的情況下,用著很理所當然的表情說要迎娶他為妻。

想起那天在御書房,他與皇兄說話時的場景,他就覺得腦袋發昏,至今都無法理解為何皇兄會答應這種如此荒謬的要求……

猛地眨了眨眼,因突然覺得耳邊太過安靜而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那原先仍不斷叨念著的女,不知何時早已退下。

偌大的房間瑞安靜倒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

好奇的掀起了蓋頭一角小心翼翼地觀望著,在發現沒有人制止他的舉動後,這才喘了口氣地將蓋頭整個拉下。

有些難受的揉了揉因承受幾十斤鳳冠重量而酸痛不已的脖子,思量了半晌,才再度伸手連頭上那沉重的負擔一起取下。

反正男人進房前會先有人通報,到時他再戴上就好,被繁瑣的成親禮節給累了一天,現在就讓他好好放松一下吧。

看著被他擱在一旁的金制禮冠,他伸出手輕輕觸碰著上頭那雕工致的鳳。

從今天開始,他的身分已不再只是天朝的三公主,而更多了一個名為晏炯的妻子的名份。

從今天開始,他也將一輩子因為這個身分,被鎖縛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只是,這樣,真的好嗎?

至今他仍不知道男人執意迎娶他的動機到底是什么,可只要想起他那天不小心偷看到,男人為了他與皇兄堅持的話語,他就矛盾的有些歡喜。

2

至今他仍不知道男人執意迎娶他的動機到底是什么,可只要想起他那天不小心偷看到,男人為了他與皇兄堅持的話語,他就矛盾的有些歡喜。

伸手輕輕了那雕刻的冰冷鳳羽,他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坐在這里煩惱的自己有點蠢。

橫豎他也都已經下嫁了,現在再去煩惱這些不顯得太多餘嗎?

無論男人是抱持著怎樣的想法看待他,這晏夫人三個字他已是注定要冠一輩子的了,既是如此,那知道與否,又有何差別?

咕嚕咕嚕…

唔,糟糕,肚子好餓呢!

空腹了整整一天,直到剛才松下心來他才感覺到餓。

一手撫著肚子,他抬頭四處張望著,再看見,不遠處的木桌上有著滿滿一桌菜餚,他高興地張大了雙眼,正要走過去,眼角餘光卻不小心瞥到一旁鏡台上放著的紅色包袱。

頓時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小小的包袱吸去,他走近,打量著那包袱。

這喜房里的,怎么會有包袱出現?

還是說,那男人本已經打算好一拜完堂就包袱款款走人,讓他當棄婦吧?想到著,一雙水靈的大眸緩緩眯起,瞪著那個布包。

那個男人要是真敢這么對他,他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不對!依那男人狐狸子,要是真不想娶他,就絕不會多此一舉的向皇兄提出要娶他為妻……

那,這個東西是哪來的?

伸出手本想拆開布包,卻又突然想到,這里可不是他以往在里住的閣院,里頭的東西當然也就不是他說碰就能碰的……

想著想著,那只伸出的手又要縮回。

可轉念一想,從今天開始,他也算是這房間的主人之一吧,既然如此,那打開看看應該沒關系吧?

不斷說服著自己,好奇終於戰勝理智,他伸出收拆開那個包袱。

在艷紅色的布巾包裹下的是四本不算薄的書籍,以及兩個白色的小瓷瓶。

他好奇地伸手拿起那些書本,雙眼看著書皮上的那斗大的七個字:

「極樂春百姿勢?」

形狀秀美的眉峰微擰起,這是什么?

正要翻開第一本,就見有張紅色的小紙條,至書間緩緩飄落,他更好奇地撿起來一看。

只見那不大的紙條上,用著整齊的楷書寫道:

「僅以此書,與兩瓶葯,贈予我的皇妹景兒與其夫婿晏炯,做為恭賀成親之禮,祝,白頭偕老。

兄?皇甫霆字。」

3

「僅以此書,與兩瓶葯,贈予我的皇妹景兒與其夫婿晏炯,做為恭賀成親之禮,祝,白頭偕老。

兄?皇甫霆字。」

「……」皇兄給的?

書和葯?

疑惑地微擰著眉將紙條暫擱在一旁,隨手翻開其中一本書,可沒想到入目的圖文,讓他的臉頓時紅燙的像有火在燒。

瞪大一雙鳳眼盯著書上的男女,赤條條的卷在一起像條麻花瓣似的…嚇!竟然連兩個男人的都有!

這這這、這是什么?

緊抓著書冊的小手不斷顫抖著,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翻開第二本了。

小臉上辣紅紅地燒著,瞄向一旁的兩瓶葯…嗚,那那那,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春葯吧?

闔上書,他瞪著書封上的七個大字,小腦袋里亂糟糟的似成了糨糊。

他已經完全不敢想象這些東西要是落到了晏炯手里會鬧出多大的笑話。

緊咬著嘴兒,他有些埋怨正在廳外的哥哥,為什么要送這種東西?

可惡,他該怎么辦?

藏起來,對,先藏起來……

他手忙腳亂的正要將東西塞回布巾里,還來不及打包,就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嚇!被嚇了一跳的人,雙手緊緊抓著鏡台上的紅色布巾,閉了閉眼,心底暗叫了聲糟糕,完全不敢回頭看向來人。

甫開門就見他那新上任的妻子,背對著他呆站在鏡台前,男人微擰著眉,張口喊道:「景兒?你在干嘛?」不乖乖戴著鳳冠、披著蓋頭,坐在床沿等他,他站那兒干嘛?

景兒?因男人過於親膩的稱呼而紅了頰。

該說是這男人適應力強呢,還是怎地?改口的可真快。

想在今日前,每回見面他可都還是尊敬有禮地喊他三公主呢!不過才一日光景,他就成了景兒了。

隨手將手中抓著的布巾反復打上三、四個死結,既然來不及藏,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讓這些東西晚一點出現在男人眼前。「……沒、沒什么……」深吸了幾口氣,他畏顫顫地轉過身來,對著那一身紅袍的男人,扯出了個僵硬的微笑。

「你……你怎么這么早?」

舉步走近男人,他開口想帶開話題,心里暗自祈禱,男人這一整夜都不會注意到桌上的東西,這樣他只要明天早一步先男人起床,就有機會將東西給藏起。

隨手關上房門,男人明的眼兒,不著痕跡的掃過人兒身後的鏡台。隨即迎向那一身艷紅,美麗的不可方物的新婚妻子。

「……懶得應酬,就先進來陪你了。」望著那妝點過後更顯得艷魅的臉龐,他伸手牽住皇甫景的手,將人帶到擺滿合巹宴的圓桌旁坐下。「……鳳冠呢?怎不見你戴著?」

任人牽著手,乖順地在丈夫身旁坐下,直到男人開口,他這才想起了方才被自己扔到一邊鳳冠和蓋頭。

他連忙掙脫被握著的手,站起身來走至床旁,邊行動一張小嘴還邊忙亂地解釋著:「……我,那個……因為鳳冠太重,壓得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才先拿下來的…… 我想說你進來前會有人通報,那時在戴上就好……誰、誰知道…」這樣一說,他這才想起了,為何男人進來時沒人通報這件事。

看著人兒慌亂地拿起鳳冠重新帶上,他唇角微勾「誰知道那些負責通報的人被我徹下,我突然進門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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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兒慌亂地拿起鳳冠重新帶上,他唇角微勾「誰知道那些負責通報的人被我徹下,我突然進門對嗎?」

「恩,對。」有點敷衍的應和著,他忙著將頭上的鳳冠戴正來。

伸手壓住那雙忙碌的小手,男人低嘆道「……唉,別忙。你餓了吧?先來吃點東西?」順手將那頂幾十斤重的鳳冠取下,他將人拉來身邊坐下。

「……可、可是,嬤嬤說這樣不合禮節……」

將一雙玉著塞入那微涼的小手,他微笑道「……禮節不也是人定的嗎?」

「……可是……」

「別可是了,吃飯要緊。」夾了顆餃子放入碗里,他叮嚀道:「哪,快吃吧。」

「……喔。」既然晏炯這么堅持,他當然是從善如流的不再去碰那會重死他的鳳冠,伸手將碗里的餃子夾至嘴邊咬了一口,惡!他臉色鐵青的就想吐出來!

這餃子竟然是半生不熟的!

嗚……他才嫁過來而已,就要虐待了嗎?

一旁的男人見狀,連忙伸手捂住皇甫景的嘴巴「乖,吞下去就沒事了,千萬別吐出來。」

「唔!」嘴巴被捂的緊緊的,想吐又吐不出來,那餃子半生不熟的怪腥味,直在嘴里繞呀繞的,逼得他不得不吞下。

嗚,淚都要被逼了出來。

一雙大眼含怨瞪著那仍捂著他嘴的男人。

看見皇甫景的表情,男人笑了笑,松開手,自他碗里夾來僅剩的那半顆餃子,神色自若的送進嘴里吞下「別氣,我不也吃了嗎。哪,依古禮,桌上這些食物,我們可是都必須各吃一半的。快吃,你應該也累了,吃完了好休息。」

「……唔。」微擰著眉瞪著桌上那些食物。該不會每一樣都是半生不熟的吧?

他可不想嫁進夫家的第一天,就用拉肚子這種丟臉的方式來慶祝。

身旁的男人見了那小臉上的表情,微勾著唇角,又夾了樣菜進皇甫景的碗里「放心吧,就算拉肚子也是我陪你,別忘了,我們可是要各吃一半的,就像是未來的日子,不管喜樂悲痛,我們也都要各分一半。」

「……」人家都這么說了,他還能拒絕嗎?

當然是不行!

皺著張小臉,他畏顫顫的將碗里的食物夾了一小口入嘴,連咬都沒咬就囫圇吞下。

將碗里剩下的菜夾進身旁男人的碗里,在男人挑著眉將視線擱淺在他身上時,他連忙比了比自己的嘴道:「我吃了,一人一半。」這是你說的,不能賴皮。

看著人兒耍賴似地舉動,男人不由得失笑。

接下來的每一道,皇甫景都依樣畫葫蘆地用同樣的方式,快速解決完這,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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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人兒耍賴似地舉動,男人不由得失笑。

接下來的每一道,皇甫景都依樣畫葫蘆地用同樣的方式,快速解決完這,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一餐。

可雖說每道菜都幾乎只吃了一小口,但這樣一大桌子吃下來,他還是覺得有些飽了。

在依著古禮喝完交杯酒後,皇甫景一手撫著肚子,輕搖了搖頭。

嗚,不行,他還真的有些撐了。

男人沒說話,只微笑的看著人兒的舉動「你確定你真的飽了嗎?不再吃一點?」就像他曾經不小心撞見的般,這容易想太多的人兒,果然只有在松下心防時才會顯露出純真的一面。

「不用了。我、我真的吃不下了。」連忙晃了晃腦袋。

「真的?」半夜肚子餓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喔。

「恩,真的不要。」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好,那我們准備就寢吧,你臉上的妝要先洗掉吧。」邊說邊走向梳洗台上擱置的水盆。

「……恩,對。」要就寢了啊……吶吶的點了個頭,擱在膝上的手緊緊揪著大紅色的布料,怎么辦?

嬤嬤有說,洞房的晚上要脫光光疊在一起睡……

脫光光的話,那他身體的秘密一定會藏不住的……

怎么辦?

無意識地絞著手上的布料,上好材質的嫁衣被他揉皺了一大塊,緊緊咬著唇畔,心緒紛亂,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將布巾浸入水里暈濕在擰干,他走回木桌旁伸手抬起人兒的下巴。

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意識回籠,就見晏炯俯低了臉,一手拿了布巾要幫他拭妝。

頰畔驀地飛紅,他微掙開男人擱在他下巴的手指「那、那個,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邊說邊伸手要去拿晏炯手上的布巾。

躲開那向他伸來的小手,他再度探手挑起皇甫景的下巴:「別動,我來就好,天寒,你的手冰,別再弄濕了。」

「呃,喔……那、那就麻煩你了。」緊閉著眼,他壓不敢直視著男人。

感覺那溫熱的布巾在臉上輕拂,就算沒睜開眼,他也能感受到男人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他緊張的心都要跳出喉頭了,一雙手只能緊緊抓著衣服。

輕輕將那艷紅的礙眼的妝點抹去,還人兒一張清秀白皙的臉孔。

看著那彎彎的柳葉眉,緊闔著的大眼下長密的睫毛,與眼窩下淡淡的影,喜歡的心情猛地溢出口,讓他幾乎要不能自己的親吻上那眉睫。

暗探了口氣,他伸手輕輕磨娑著那片淺淺的影,看見人兒因為他的動作而睜開眼,詫異的看著他。

他低聲道:「……你都沒睡好嗎?」黑眼圈都出來了。是因為他突然要迎娶他吧。

半垂著眼,他低下頭,細聲應道:「……唔,恩。」他是沒睡好,想到嬤嬤們說成親就是要脫光衣服睡在一起,他就覺得緊張。

他好怕晏炯知道他身體的秘密後會像那些女一般,用鄙夷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他絕對沒辦法在那種眼神下過一輩子的,他一定會瘋掉的。

而且,聽說晏炯是獨子,他害怕他這種怪異的身體沒辦法為晏炯傳宗接代,那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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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怕晏炯知道他身體的秘密後會像那些女一般,用鄙夷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他絕對沒辦法在那種眼神下過一輩子的,他一定會瘋掉的。

而且,聽說晏炯是獨子,他害怕他這種怪異的身體沒辦法為晏炯傳宗接代,那該怎么辦?

「……那、那個……」剛開了個頭,卻又沒了勇氣。要直接說清楚嗎?可、可是……他要怎么開口?

緊緊皺著眉,小巧清秀的五官幾乎全皺在一起。

唉。

「嗯?」望著那皺的像個包子似的小臉,晏炯挑了挑眉問道:「[怎么了?你要說什么嗎?」

「恩……」他偷瞄了瞄男人的臉,在那俊美的臉龐上讀出了鼓勵的神色後,他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再度開口道:「……呃,那個……里的老嬤嬤們有跟我說、說成親就是兩、兩個人那個……脫、脫光光疊在一起睡覺……」小手緊緊抓著那早已被他蹂躪得皺巴巴的布料,越說到後面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就越來越小。

聽見人兒的說法,男人挑了挑眉,一臉似笑非笑的說道:「喔?里的嬤嬤這樣告訴你啊?」這婚前教育也越來越不倫不類了吧。

雖說要疊在一起睡覺是沒錯,可也省略了太多疊在一起睡覺前,需要做的准備動作吧?

如果他沒記錯,里不是還有個專門擺放歡喜佛的房間嗎?以前他還和陛下進去過啊!

可怎么眼前這人兒,對成親洞房之事所知曉的卻是這么貧瘠呢?

「……恩,對……」早已漲紅了的小臉垂得低低的,本沒勇氣抬起來面對跟前那個名為丈夫的男人。

「……恩,然後呢?你要說什么?」

「……那……那個,我的身體很丑……所以、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脫光光?疊在一起睡覺好?」他知道男人知曉他身體的秘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身體很丑?」聞言,男人低語道。

「……恩、對、對。我的身體很丑的……」緊閉著眼說道,希望男人會就此打消念頭。

驀地伸手捧起那低垂的粉臉,他用拇指親膩地磨娑著那透紅的兩頰嘆道:「怎么會呢?你是景兒啊,是我從小看到大的,那個粉粉嫩嫩的可愛景兒啊。」那個會抱著他的腿,拉著他的衣擺喊他晏哥哥的那個小景兒啊……

他的景兒,怎么會丑呢?

因著男人的舉動羞紅了臉,卻又沒來由地覺得難過的人兒,垂著眼兒,低聲道:「……可是,真的很丑啊……」從小到大,除了父皇母後和兄姐們外,見過他身體的女們,沒有一個不是驚恐尖叫的。

他是怪物啊,是那些人口中的異類啊!

等你真的看到……就不會再覺得我可愛了吧……

他不懂,該要怎么說才會讓男人明白他的意思……

看著那張淚珠兒都快要溢出眼框的臉龐,他在心里無聲嘆了口氣,俯低了臉龐輕吻去那掛在眼睫的淚珠,在人兒因訝異而張開眼時,他湊唇吻上那張微啟的小嘴,用行動來證明。

駭然地張大了眼,瞪著眼前幾乎與他相貼的臉「……嗚……」晏、晏炯在、在干麻?

他他他、他竟然還把舌頭伸進來!!

「……嗚!」

將手抵在男人膛微一使力就要推開,可男人卻在這時離開了他的唇。

輕抵著人兒的唇畔,又依戀不舍的輕啄了幾下,男人這才稍稍饜足般微啞著嗓子說道:「你看,這像不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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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抵在男人膛微一使力就要推開,可男人卻在這時離開了他的唇。

輕抵著人兒的唇畔,又依戀不舍的輕啄了幾下,男人這才稍稍饜足般微啞著嗓子說道:「你看,這像不喜歡你嗎?」

皇甫景被男人的舉動嚇傻了眼,他愕然地瞪著雙眼,失神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小嘴微張說不出話來。

他剛剛在干麻?

他剛剛說了什么?

什么什么?

現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晏炯看見人兒嚇傻了的可愛神情,薄唇勾起微笑,忍不住低下頭在印上一吻,他好心情地動手幫人解起頭飾,耐心地等人兒反應過來。

渾然無覺男人動作的人,依然保持著驚訝的表情。

不是還在說他的身體嗎?怎么他就突然親他?

親他?為什么要親他?

親完他後,好像還說……說……說什么呢?

好像說……「你看,這像不喜歡你嗎?」之類的……喜歡?

他說「……喜歡你。」喜歡你?下意識地轉頭左右張望了會,整個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說,喜歡你……就是……喜歡我?他說喜歡我?!

彎彎的柳葉眉兒打了個小死結,「……你喜歡我?」怎么會?他怎么會喜歡他呢?皇甫景有些呆愣地看著眼前那,自九歲後就鮮少有接觸的男人。

拆下人兒頭上最後一固定用的短玉簪,讓一頭青絲直泄而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弧線。「嗯,是呀,我喜歡你,那又如何?」到今天他才真正了解到,原來女兒家梳個頭必須用上幾十件發飾,他光看就覺得麻煩,瞄了瞄一旁放置的鳳冠,難怪人兒會覺得脖子酸了。

不過想想也對,那么長的頭發,不用那么多發飾的話還真梳不起來。

天朝人蓄發,男女長度有分,男子大多以肩下至腰上的長度為准,女子則不然,過膝及地是常有的事,甚至自剃了胎毛後就未曾修剪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天朝女子梳發時常動輒十幾件發飾,就連一般窮苦人家的女兒,家里最少也有六到八件梳發工具。

「……那又如何?」不如何啊?只是……「……好奇怪……」

「恩?好奇怪?怎么奇怪?」注意到人兒的頭發散及地,他擰了擰眉,伸手將那瀑青絲給挽來身前。

「你喜歡我啊,好奇怪……?」他不也知道他是個怪物嗎?那還喜歡他?好奇怪。

看見那小巧臉蛋上頭的表情,男人差點沒笑出聲。

知道那眼前小腦袋這會兒八成還停留在糨糊狀態,「喜歡你有什么好奇怪?」十指為梳,他輕柔地順著人兒的發絲,低聲問著。

「可是……可是……」猶豫著,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可是什么?可是你的身體很丑嗎?」男人好心地替他接話,意料內地看見那小腦袋點了點頭。「喜歡你,跟你的身體有關系嗎?」

啊?這是什么問話?「……當然有關系啊!像里的姊姊們,看見我的身體後都偷偷說我是怪物,好恐怖,所以她們不喜歡靠近我,也不喜歡服侍我,平常都躲著我,除非必要,絕對不會和我說話。」

剛開始,他覺得好奇怪,跑去問兄姊,兄姊們告訴他說:「那是因為她們不愛你啊。她們服侍你,聽你的話,是因為你是主子,她們是仆人,只是因為必須聽你的話而已。如果是真心喜歡你,珍愛你的人,那么不管你的長相如何,外表如何,都會很愛你的。你看,像我們、父王母後啊,不都是最喜歡你的嗎?就像有一天,一定也會有一個像我們一樣,真心喜歡你的人出現的。」

如果沒有該怎么辦?那時的他沒有問出口,而現在……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無法確定晏炯是不是就是兄姊們所說的那個人。

8

剛開始,他覺得好奇怪,跑去問兄姊,兄姊們告訴他說:「那是因為她們不愛你啊。她們服侍你,聽你的話,是因為你是主子,她們是仆人,只是因為必須聽你的話而已。如果是真心喜歡你,珍愛你的人,那么不管你的長相如何,外表如何,都會很愛你的。你看,像我們、父王母後啊,不都是最喜歡你的嗎?就像有一天,一定也會有一個像我們一樣,真心喜歡你的人出現的。」

可是,如果沒有該怎么辦?

如果那個真心喜歡他的人,一直沒有出現,那他該怎么辦?

那時的他沒有問出口,而現在……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無法確定晏炯是不是就是兄姊們所說的那個人。

聞言,男人挑了挑眉「……恩?然後呢?」看似平然的語氣,實則隱著熊熊怒火,他都不知道景兒在里竟是過著如此生活的,看來他有必要告訴陛下,女們的調教,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

「……所、所以……我怕你看了之後……也會像那些人一樣……」像那些人一樣在背地里恥笑他!

他知道成了親就是要和那個人一輩子在一起,所以要是晏炯真的為了他的身子而厭惡他,他一定會瘋掉的!

他沒辦法在那種鄙視的視線下過一輩子的!

無意識地伸出小手,緊緊抓著晏炯的衣袍,他在男人身前,以著極近的距離,仰著臉看著男人那張俊美堅毅的臉龐。

唉。

看著那張清秀細致的臉兒,晏炯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

不是不明了人兒的心思,他只怕人兒長期糾繞的心結,不是他一朝一夕就能輕易解開的。

將手覆上人兒揪著他衣袍的手,拇指輕輕摩娑著那細致的肌膚,無言地安撫那自皇甫景一舉一動間,不意透露出的不安、自卑、與希冀等情緒。

俯低了臉龐,他輕柔地吮吻著兩瓣紅唇。「……乖,我不會的,我決不會像那些人一樣這么對你的……」略微低沉的嗓音在人兒唇邊流泄著,就像要喂進那微啟的小嘴,喂進人兒的心里般。

「……可是……」

「……相信我好嗎?別忘了,是我執意要娶你進門的,記得嗎?」既已娶了你,我就會愛你,會疼你,所以「……讓我疼你,愛你好嗎?」別人不要的、輕鄙的,卻是他心中的寶,是他的心頭。

他無法對當年那些傷害景兒的女們,作出什么懲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人兒再回到那樣的日子。

所以,不要對他有猜疑,不要對他有任何的不安……他會待他好、會一輩子待他好,好嗎?

「……好嗎?」低啞地再問了一次,他緊緊抓住人兒的手──那雙如果可以,他想握住一輩子都不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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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嗎?」低啞地再問了一次,他緊緊抓住人兒的手──那雙如果可以,他想握住一輩子都不放的手。

聞言,皇甫景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他早已哭到不能說。

淌著滿臉的淚痕,他緊緊抓著男人的衣服,將臉埋入男人的膛,眼角溢出的淚滴,將男人的大紅莽袍給暈濕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