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強者相忌(1 / 2)

權臣閑妻 鳳輕 5112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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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城外的臨時營地里,一群倒霉蛋正在迎著上午溫暖的陽光奔跑著。雖然一個個氣喘如牛,但是比起剛開始第一天卻已經好了不少了。至少速度一個個的都是相當的快。沒辦法不快,一匹虎視眈眈的餓狼跟在身後,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快起來的。

謝嘯月歡樂的跟在人群後面追逐著掉隊的倒霉蛋。它發現,每當主人變成男人的時候總是會有不少好玩的事情。在城外跟這些傻子玩兒,可比在城里的小院子里帶著有趣多了。不過,出來好幾天了他都有點想念西西了。

突然想起了小主人,謝嘯月也就沒有興趣在追著人跑了,走到一邊的草地上爬了下來。看到他趴下,許多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氣,這狼大爺跟在身後,真的很容易讓人緊張啊。

謝安瀾都蹲在一邊滿意的看著這些家伙狂奔,十分文藝的感嘆道,「那一年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啊。」

站在一邊的高裴怪異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寧疏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公子,您還年輕著呢,而且...現在是上午啊,哪兒來的夕陽。」

謝安瀾面不改色地道:「哦,這一年朝陽下的奔跑,那是他們愚蠢的青春啊。」

「......」

謝安瀾有些無聊,抓起地上的一個小石子就朝著從自己跟前跑過的人射了過去。那個倒霉蛋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十分敏捷的一跳躲開了飛來的石子。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另一顆小石子又射中了他的左腿。

有點痛,但是並不十分嚴重,至少不會影響繼續跑步。他側首怒瞪蹲在一邊的謝安瀾,謝安瀾抬頭對他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恭喜哦,中獎了。再多加一圈吧。」

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倒霉蛋繼續把腿狂奔。

謝安瀾看著絕塵而去的眾人,笑道:到底是年輕啊,潛力都不錯。高將軍,你覺得呢?」高裴微微點頭道:「還不錯。」

謝安瀾道:「既然這樣,下午就把他們那上山吧。」

高裴點頭,「沒問題。」

方信和寧疏對視一眼,山上有什么東西跟著公子一起山上的他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雖然已經有過很多次經歷了,但是他們還是忍不住又一次開始同情起這些倒霉蛋來了。

「那就是薛鐵衣說的那個謝安瀾?」距離營地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睿王看著山下正歡快的折騰著那些倒霉紈絝們的謝安瀾問道。睿王身後站著的是沉默的莫七,莫七只是點了點頭道:「是她。」

睿王笑道:「易容術倒是不錯,演的也好。」以他的眼力,自然將下面的人事物都看的清清楚楚,就連謝安瀾臉上的笑容都收在了眼力,「若不是事先知道,倒還真不容易想到這個是姑娘。據說還是上雍第一美人兒?」那模樣倒也算得上是俊秀,但是...第一美人兒,還差了一點吧?

莫七道:「屬下不知。」

睿王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啊,除了在戰場上打打殺殺,你還知道什么?以後跟這鐵衣多學學。」

莫七點了下頭,眼中卻帶著幾分不以為然。顯然是對薛鐵衣的本事不怎么感興趣,打打殺殺有什么不好,多簡單方便啊。

睿王沉吟了片刻道:「回頭再去見見陸離吧。這些年,京城里倒是出了一些有趣的人。」

蹲在地上逗著謝嘯月玩耍的謝安瀾手突然頓了一下,正玩得高興的謝嘯月疑惑的叫了一聲,用嘴巴拱了拱謝安瀾的手示意她繼續。謝安瀾扭頭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山坡看過去,那里卻是空無一人,除了蒼翠的山色什么都沒有。

「公子,怎么了?」寧疏問道。

謝安瀾疑惑地皺了下眉,搖頭道:「沒什么,大概是我太敏感了吧。」

寧疏笑道:「公子是怕有人偷窺么?盡管放心便是曾大人早就派人將這方圓七八里都圍了起來,尋常人都進不來的。

尋常人進不來,但是不尋常的人卻未必進不來。不過也不要緊,謝安瀾心中暗道,雖然這些訓練看上去倒是如火如荼,但是如果真的指望一群訓練不到一個月的紈絝去對付一群百戰精兵,那她才是真的啥了呢。

胤安驛館,宇文策坐在大廳里看著剛剛從外面回來的人,道:「你說,東方明烈不在?」

剛剛奉命去睿王府送信回來的侍衛恭聲道:「回王爺,正是。睿王府的人說下了早朝之後睿王殿下就沒有回去過。他們也不知道東方明烈去哪兒了。」

宇文策輕哼一聲道:「東方明烈自然是出城掃墓去了,不過這個時候都還沒回來,東方明烈該不會在他爹娘的墳頭上痛哭流涕吧?」侍衛低垂著頭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只要是睿王痛哭流涕這個畫面實在是太可怕了,讓人怎么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德爾沖動。

宇文策也沒有深究的一絲,只是擺擺手道:「罷了,你下去吧。回頭再去一趟,務必將本王的帖子送到。就說,本王請他喝酒順便談一些事情。」

「是,王爺。」

等到侍衛退了出去,宇文純和宇文靜正好從外面走了進來。

「伯父。」

「父王。」

宇文策挑眉道:「你們兩個這兩天倒是總在一處,看來關系還不錯?」

宇文純心中一跳,有些拿不准宇文策這話是什么意思。宇文靜倒是一派從容淡定,含笑道:「女兒剛剛回來,許多事情和規矩都不甚了了。堂兄主動給女兒講解一些,也讓女兒明白了不少事情。女兒正想好好謝謝堂兄呢。」

宇文策打量了宇文靜好一會兒,突然輕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三皇子如此友愛,本王也很是高興。本王書房里有一把青虹劍,等回到胤安,你就拿去玩吧。」

「多謝伯父,都會侄兒該做的。」宇文純歡喜的道,心中卻是一片冰涼。他堂堂皇子,卻要對宇文策的賞賜做出感激涕零裝,怎么能讓人心里高興的起來?

宇文策意味深長的看著宇文純,面上的神色卻半點也讓人猜不出來他在想些什么。宇文純心中越發的忐忑起來,半晌,終於聽到宇文策道:「謝什么,你喜歡就好。清河這些年一直在東陵,對胤安的規矩和人事確實是不太清楚,你多照顧她一些吧。」

「是,伯父。」宇文純恭敬地道。

宇文靜也道:「女兒謝過父王。」

宇文策點點頭,不在說這件事。換個話題道:「東方明烈昨天已經回京,你們可知道?」

兩人齊齊點頭,這么重要的事情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事實上,昨天宇文純和宇文靜還偷偷地去看過,而且完整的看到了宇文策和睿王動手的一幕。宇文策問道:「你們有什么想法?」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卻誰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宇文策也不在意,道:「本王讓人送了帖子給東方明烈,請他喝酒。可惜他不在府中。」

宇文純猶豫了一下,道:「伯父,我們正在跟昭平帝談合作的事情,現在就邀請東方明烈,是否會讓昭平帝對咱們產生......」

宇文策輕哼一聲道:「那又如何?東陵帝那個老東西,既沒有本事還貪得無厭,難不成他以為本王只有跟他合作一條路可以走么?竟然還敢拖拖拉拉的應付本王,他以為本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宇文純點頭,「伯父說得是。」

宇文靜道:「昭平帝是個很多疑的皇帝,父王這個時候宴請東方明烈必然會給他一種父王對雙方的合作有了別的心思的想法。雖然睿王是我們雙方共同的敵人,但是昭平帝顯然比我們要急切得多。所以,著急的人也不會是我們,而只能是昭平帝。」

宇文策滿意的點頭道:「你們明白就好。宴請東方明烈的事情就有清河你來安排。但是,你們都要記住了,無論表面上如何,胤安真正的敵人只有東方明烈。

「是,父王。」

宇文策問道:「這兩天蘭陽在做什么?」

宇文靜垂眸不語,宇文純道:「回伯父,表妹說要抓到給伯父下毒的毒人,這兩天大概都是在忙這件事吧。」

宇文策皺眉道:「讓他別查了,她查不出來的。」

宇文純有些詫異,「伯父?」

宇文策輕哼一聲道:「若是能查出來,早就該查出來來了,都過了這么多天了,平白浪費時間。不過,就算不查,本王也差不多知道會是那些人敢對本王下手。」

宇文靜有些詫異,「父王已經知道了?那咱們何不告訴東陵人,也好讓東陵人給我們一個交代。」

宇文策冷笑道:「沒有這句的事情,誰會那么傻的去承認?將蘭陽叫回來吧,這兩天本王在跟昭平帝商量和親的事情。」宇文純看向宇文策,猶豫了一下道:「伯父,是...打算讓蘭陽表妹留在東陵和親么?」只怕是不太好,蘭陽郡主的脾氣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的只有宇文策。想要讓她留在東陵和親只怕是不可能的。

到時候鬧起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但是...宇文靜好像更加不可能。以宇文靜曾經做細作的身份和名聲,在上雍皇城無論是那個王孫公子都是不會同意娶她的。讓昭平帝納她為妃就更不可能了。

宇文策淡然道:「此事尚未定論。」

見宇文策仿佛並不在意一般,宇文純和宇文靜都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再問這個問題。

宇文純道:「伯父,如今睿王回來了,京城的局勢只怕也會跟著發生變化。咱們和昭平帝之間的協定......」

宇文策淡笑道:「昭平帝原本就有些猶豫不定,你放心,睿王只會幫他更快的下定決心。」

宇文靜笑道:「父王說得是,昭平帝可不是那種一味膽小怕事的人物,當年那一場宮變,幾乎將他所有人的兄弟都送進了黃泉,就連前代睿王也因此而死。若非如此,東陵哪里會有這二十年的平靜?昭平帝平時看上去昏聵無能優柔寡斷,但那是因為那些人和事都沒有威脅到他的地位。一旦他感覺到有人威脅到了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無論對方是有功的臣子還是他的親眷。」

宇文純顯然也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東陵的那一場宮變。跟胤安陸陸續續幾乎延續了好幾代你的皇室爭斗不一樣,昭平帝的運氣簡直是好的不可思議,登基沒多久,自己的兄弟就死的差不多了。就連最有可能功高震主的前代睿王都很快病死了。然而事實證明,這世上並沒有那么好的事情,那次對昭平帝來說看似好運的宮變實則是他苦心孤詣自己一手策劃而來的。

這么說起來,昭平帝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心狠手辣的人中的翹楚了。

「堂妹言之有理。」宇文策笑道。

宇文靜道:「現在我們需要擔心的不是昭平帝的反應,而是睿王的。聽說今早在早朝上昭平帝有意為睿王賜婚,沒想到被睿王一口拒絕了,昭平帝臉色相當不好看呢。」

宇文策冷笑一聲道:「昭平帝給睿王賜婚的會是些什么對象誰會猜不到?睿王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他偏偏要自取其辱能怪得了誰?」

宇文純也有些幸災樂禍,只要想到昭平帝被睿王氣得憋氣還不能發泄的模樣,宇文純就覺得一種詭異的快感既然而生。

宇文策道:「你們都去吧,對了...承天府那邊也要盯著。」雖然宇文策並不認為承天府加上高裴就有本事在區區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里將一群紈絝訓練的如何厲害,但是他更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讓人看著還是必須的。

「是,父王。」

「是,伯父。」

兩人從大廳出來,正好看到從外面進來的穿著一身桃紅衣衫的蘭陽郡主。

「表妹。」

宇文靜面帶微笑,主動打招呼道:「蘭陽表妹,這是從哪兒回來?」

蘭陽郡主傲然的瞥了她一眼道:「關你什么事?」除非是在宇文策面前,否則蘭陽郡主是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宇文靜的不喜的。宇文靜卻並不生氣,只是微笑道:「表妹說笑了,我只是擔心表妹罷了。上雍皇城我比較熟悉,表妹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可以直接問我。」

蘭陽郡主輕哼一聲道:「不用你假好心。該怎么做我心里清楚著呢。」說完便轉身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顯然也是為了見宇文策。兩人還沒走遠,就聽到蘭陽郡主嬌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舅舅.....」

宇文純走在與宇文靜身邊,看著身邊的女子平靜地甚至還帶著幾分微笑的神色,心中暗暗搖頭。就憑著這性格,蘭陽郡主也絕不是清河郡主的對手。希望蘭陽郡主不要自作聰明的卻排擠宇文靜,否則最後的結局到底是怎么樣的還說不准呢。

宇文靜卻是一派平和,即便是被宇文純近乎明目張膽的打量著,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宇文純看在眼里,心中又是微微一凜,心中對宇文靜更多了幾分防備。

睿王從城外回府,立刻就收到了宇文策讓人送來的帖子。宇文策邀請睿王到翠華樓一聚。看了這張帖子,睿王只是冷然一笑隨手便將帖子扔到了一邊,連回信的興趣都沒有。跟在睿王身邊的人自然明白他這是什么態度,立刻讓人去告訴送帖子的人,睿王殿下對去翠華樓跟胤安攝政王小聚這件事並沒有什么興趣。

也不理會送貼的人收到這個回府是個什么表情,睿王回到書房里去開始整理起睿王府這些年來堆積下來的賬目。如今睿王府也沒有個女主人什么人,這些事情自然只能是睿王自己一手打理。不過他年紀輕輕就統領西北軍,至今已經有十多年了,其間瑣碎的事情也絕不在少數。如今處理起王府的內務來也沒什么可為難的。倒是王府的老總管源叔看在眼中有些不忍,忍不住勸道:「王爺,您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娶以為王妃了?」

睿王不以為意,淡然道:「我都一把年紀了,再娶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不是糟蹋人家么?」

源叔忍不住反駁道:「王爺這話說得,只要王爺放出有意擇一位王妃的消息,只怕大半個京城的閨秀們都要搶破了頭了。」

睿王擺擺手,隨手將一本賬冊放到一邊道:「源叔這話太誇張了。如今睿王府這個景象,大半的閨秀都要被嚇跑了還差不多。」源叔嘆了口氣道:「但是,王爺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娶妻啊。便是王爺不在意,難道要讓睿王府從此後繼無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