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功夫(1 / 2)

華夏歷2005年的十月,華夏國南方的天空已經染上了濃濃的秋意。全本小說網

「秦峰!」講台上,a市一中「四大惡師」中排名第三的數學老師,「凶神惡煞」劉偉劉老師把教鞭拍得山響,口中發出猛虎一般的咆哮:「出去,這節課你不用上了!」

劉老師口中的秦峰,一中高三年級a班著名的吊車尾,一個中等身材,留著中長的碎發,看上去吊兒郎當的男孩兒,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慢慢地走出了教室。

「大家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們班的害群之馬!這種人渣,讓他留在我們的班上,只會拖我們所有人的後腿!希望大家引以為誡!」劉老師的咆哮聲傳入了秦峰耳中,秦峰卻是一臉無所謂。

這樣的待遇也不是十次八次了,秦峰早就習以為常了。

這次被趕出教室的原因很簡單,秦峰在上數學課的時候,正在看一本今年最暢銷的小說,不幸被劉老師點起來回答一個問題。上課常走神的秦峰自然回答不上來,於是被劉老師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

如果換作一個成績好的同學,劉老師最多嚴厲批評幾句,但是秦峰就不一樣了。雖然他的語文成績不錯,但是偏偏數學成績糟得一塌糊塗。數學倒數第一是他永恆的寶座,他甚至曾創造過數學期末統考得九分的不破記錄。

他這樣的學生,對素有凶名的劉老師來說,自然是深惡痛絕。在這個只以成績論英雄的時代,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考試成績都是唯一衡量他們的標准。

而秦峰,除了語文突出之外,別科成績基本上都很糟糕,數學更是屬於重災區,受到這樣的待遇,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秦峰無所事事地數著天空飛過的麻雀。

「算了,我還是回家吧。」數到第一百只麻雀的時候,秦峰感到無聊,於是決定提前回家。

搖搖晃晃地進了教室,在同學們驚訝和老劉憤怒的目光洗禮下,秦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書包,慢慢地晃到教室門口,對已經瀕臨暴走邊緣的老劉微微一點頭,說:「劉老師,再見。」接著便在老劉憤怒的咆哮聲中揚長而去。

「嗯,我其實還是蠻尊師重道的。」走出校門的時候,秦峰對自己下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

現在還只是下午三點,一中是下午六點放學,現在回去肯定太早了。要是別的孩子,家長肯定會有疑問,但是秦峰不同,沒有人會管他什么時候上學放學。

秦峰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飛機失事雙雙去世,而撫養他長大的爺爺,也在兩年前因車禍逝世。親人全逝的秦峰,得到的遺產是一棟據說有了幾百年歷史的祖屋,和不到十萬元的存款。

秦家原本不該這么窮的,秦峰的父母都是著名的企業家,秦峰小時候也曾有過太子般的生活。但是自從父母逝世後,秦氏企業倒閉,秦家家道中落,父母留下的遺產全都用來償還高額債務,甚至爺爺的財產幾乎全都拿了出來用來還債,才保住了現在秦峰住的這間祖屋。

兩年來,秦峰就是靠著爺爺留下的九萬多元存款,支付著學費和必須的生活費。到現在,那九萬多元已經只剩下七萬。

他也曾想過用這七萬塊錢來讀大學,但是他自己清楚,以他的成績,出點錢讀一所三流大學是沒問題的。但是想要考取真正有用的名校,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當然,秦峰並不是真正的痴笨。事實上,他從小就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天份。之所以在學習上沒有將那天份表現出來,是因為自從親人死後,他實在找不到努力的理由。

天下雖大,卻沒有一個親人,即使功成名就又如何?誰來與他分享?

不過秦峰從來不多想這些,對他來說,煩惱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他是從來都不願意花費腦細胞在沒有實質意義的煩惱上的。

搭一塊錢的公汽到了市區的邊緣地帶,再徒步走大約二十分鍾,便到了秦峰那處於市郊的祖屋。

祖屋很大,分前中後三重院落,外面圍著一圈高高的圍牆。圍牆以青石築成,打磨得很光滑,有一些潮濕的地方已經爬上了青苔。

秦峰打開大門走了進去,前院里的兩棵石榴樹上掛滿了沉甸甸,裂開嘴的石榴,里面晶瑩的顆粒折射著陽光,猶如一顆顆美麗的寶石。

祖屋的房屋是明代建築,之後每一代人都會修葺、改造、擴建一番。秦峰的家鄉在古時乃至近代都是非常重要的戰略性地帶,但是秦家祖屋卻奇跡般在一次又一次戰火之中完整完缺地保存了下來。

秦峰的爺爺曾說,那是因為祖屋受著秦家祖上在天之靈的保護。秦家祖上曾有了不起的大人物,曾經一統四海,建立疆域遼闊的大一統帝國。

對爺爺的說法,秦峰半信半疑。秦家祖上有大人物,族譜里也曾有過記載。據說秦家出的第一個皇帝,是從武林中起家,在他三個兒子和一批忠誠部下的幫助下,推翻了舊秦帝國,建立新秦帝國。

舊秦被新秦替代,歷史書上也是有記載的,但是歷史書中的記載就不如族譜上記載的那么傳奇和細致了。但是說秦峰他們祖上就是綿延了八百年的新秦帝國的一代天驕,秦峰還是有點不相信的。

畢竟華夏國姓秦的人太多了,天知道譜寫秦峰家譜的那位前輩高人是不是想為自己這一支「秦」姓家族臉上貼金。

說他信,則是因為除了族譜里的記載之外,在他七歲那年開始,他便能感應到祖屋里的不尋常之處——每逢天上劃過流星之時,他總能看到一作五爪金龍形、一作飛天血虎形的兩道怪異光芒,圍著祖屋往來盤旋,且總在他心中發出那聲聲龍吟虎嘯般的咆哮。

但奇怪的是,這種種異景,除他之外,再沒有別人能夠看到聽到。

采摘了一枚石榴,邊嚼食著那汁水充盈的水晶顆粒,邊打量著院子。

已經整整一月未曾打理過院子了,院子里雜草叢生,老屋和圍牆的青石上開始爬上一層薄薄的青苔。

嘆了口氣,秦峰推開堂屋的大門,塵氣撲面而來。生性隨意懶散的秦峰,一個人擁有這么大的住宅確實也不是件很美好的事。

至少,在需要打理房屋的時候,這種不美好便能體現得痛快淋漓。

嘆了口氣,秦峰將裝滿了暢銷書和各類古典小說的書包扔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激起一篷細細的灰塵。

看來不打掃不行了,再不打掃的話,這屋子便不能住人了。

懷著萬分憂郁的心情,秦峰開始了浩大的清潔工程。

先從外圍的院牆和前院清理起,刮掉青苔,除掉雜草,修剪院中各種花樹的岔枝,僅這一項工程,便花了他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

干完院牆和前院的工程,中庭和後院還需整理。這一來,又是兩個小時。

好容易將各處院子整理完畢,天色已經全黑了,天空中開始有群星閃爍。

將三重房屋里的燈全打開,整個祖屋看上去***輝煌,可惜這輝煌掩映下的,卻只有秦峰和他那暗淡的影子。

更加浩大的工程開始了,房屋內部的清理,比起院子和圍牆的工作還要艱辛得多。

他從前院的大屋開始清掃起,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將大屋里的每一間房間包括小閣樓都清理得干干凈凈,每一張桌椅都擦得光可鑒人。

作完了這些,秦峰擦干額上的大汗,看看時間已經是夜晚十點了。

只剩下中庭的廂房和後院的房屋了,秦峰在認真決定做一件的時候,從來不願意半途而廢,再晚也得把事情做完。

一手提著掃帚拖把,一手提著一桶清水,秦峰快步走出前屋,剛准備穿過中庭的院子時,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顆閃亮的流星。

一瞬即逝,閃出剎那輝煌的流星並沒有被秦峰注意到。但是秦家祖屋每逢流星日必出現的異景,現在卻准確無誤地按時出現了。

一金黃一血紅兩道光芒從中庭院子正中的那一處地面上沖天而起,化作一條純由金色光芒形成的五爪金龍和一頭純由血紅光芒形成的飛天巨虎,繞著祖屋盤旋飛舞。那聽到了不下十次的龍吟虎嘯聲再度在秦峰心中響起,聲聲極盡囂狂的狂笑就像金屬打擊樂一樣震撼人心。

秦峰驚得將手中所有的東西掉到了地上,桶中的清水潑了滿地,濺濕了他的球鞋和褲腳。

雖然可以說已經見慣了這異景,可是秦峰還是嚇了一大跳。因為從前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震撼人心——當兩道光芒糾結纏繞著從地面沖上天際之時,秦峰恰巧走到了院子中央,那兩道光芒幾乎就是從他腳下沖天而起,貼著他的臉面飛上天空。

秦峰抬起頭,張大嘴,有些痴呆地望著天空。很快又清醒過來,將目光從天空移到了他腳下的地面。

目光所及之處,正是兩道光芒沖天而起的位置。

金龍血虎在天空中盤旋飛舞了約有十五分鍾,便漸漸消失。而秦峰,則在異景消失之後,將水桶放到了兩道光芒沖天而起的那處地面,然後飛快地跑到後院,在後院柴房中取出了鋤頭和鐵鍬。

這是他第一次發現異景發生的初始地點,在這一刻,他的心臟狂跳著,喉嚨有些發干,額頭和脊背上飛快地冒汗。

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和緊張,困擾了他十一年的秘密馬上就要揭曉了,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地底下究竟有什么東西。

砰地一腳踢飛水桶,秦峰高高舉起鋤頭,開始了挖掘。他才不怕破壞了祖屋的風水,在他心中,如果不能解開這秘密,那么他這一生都不會心安。

秦峰揮汗如雨,在連接數個小時的清掃工作中消耗的體力又回來了,他已經亢奮起來。

舉鋤挖坑,揮鍬除土,那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從晚上十點多干到凌晨五點多,坑已有近兩米之深,秦峰卻絲毫未覺疲憊。甚至沒有吃晚飯的他,連半點飢餓都沒能感覺到。

他的體力前所未有地充滯,精神前所未有地亢奮,細長的雙眼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他自己並不清楚為何會有這種體力和精力,他將其歸結為自己的性情偏執。

只有偏執狂才能把事做好。

「叮」地一聲,鋤頭碰到了堅硬的東西,濺起幾點零星的火花,大力震得秦峰手腕一陣酸麻。

秦峰大喜,他知道,他已經挖掘到想要了解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