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沒來啊?」陳子錕看看少年的身後,恍然大悟,鄭重道:「謝謝你,兄弟。」
「我叫小順子,你呢?」少年呲牙一笑。
「我叫陳子錕。」
正陽門東車站鍾樓上的大自鳴鍾敲響了,嗡嗡的一聲連著一聲,壓過了小順子說話的聲音。
「陳大個,你從哪兒來?」
「什么?」
「我問你,你從哪兒來。」小順子湊近陳子錕,大聲問道。
「我從奉天來北京投親。」
「你親戚在哪兒,我帶你去。」小順子自告奮勇。
陳子錕拿出一張字條,小順子接過來,很幸運,上面的字他居然大部分都認識。
「東安市場甲肆拾叄號南北貨陳永仁掌櫃,嗨,不巧,這個鍾點東安市場關門了,去了也找不著,不如你先找個地方住下,吃頓飯,等明兒再去投親。」小順子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閃爍。
「行。」陳子錕說。
小順子松了一口氣,喜笑顏開:「好嘞,你想吃什么,老豆腐還是鹵煮火燒?」
陳子錕問:「哪個好吃?」
「都好吃。」小順子咽了一口饞涎。
「那就都吃。」
「好嘞,我領你去。」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路邊的煤氣燈陸續亮了起來,兩人沿著正陽門外大街一邊溜達一邊嘮著嗑。
「陳大個,你那把短劍什么來頭?」
「那不是短劍,是刺刀,小日本子金鉤快槍上的刺刀,見過血的。」
「啊,你殺過人?」
「沒有,我是做買賣的學徒,帶這玩意防身用的。」陳子錕有點心虛,趕緊掩飾。
「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是……」
「是什么?」陳子錕警惕的握住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