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南軍少尉(2 / 2)

國士無雙 驍騎校 1538 字 2020-09-07

「原來姑姑是被這些流氓打死的。」陳子錕心中巨震。

接著,陳子錕被押上審判台,法官拿起案卷看了看,問道:「七日前你刺殺軍政府總裁陸大帥未遂,行刺過程中擊斃四名衛士,擊傷五人,可是事實?」

陳子錕昂然道:「是。」

法官也不啰嗦:「殺人償命,本法庭依法判你死刑,你可有話說。」

陳子錕搖搖頭,心如死灰,他倒不是怕死,只是覺得自己死的冤枉,做事太過沖動,容易被別人利用,如果能再活一次,絕不再犯此類錯誤。

死刑犯們被押往刑場,運送過程中陳子錕也想過逃跑,但是鐐銬沉重,看管森嚴,一點機會都沒有。

刑場在廣州郊外一座小山上,綠草茵茵,藍天碧水,六名人犯一字排開,背後插著牌子,臉上蒙著黑布,行刑士兵遠遠的站著,在軍官的口令聲中拉槍栓,上子彈。

一瞬間,陳子錕腦海中閃過無數人影,「來生再見了。」他無奈的想到。

槍響了,陳子錕卻並沒有倒下來,他只聽到身屍體倒地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又被押到車上,迷糊中被帶到一處大宅院,登堂入室,摘下鐐銬,臉上的黑布解開之後,卻看到堂上端坐二人,居中一人乃是陸榮廷,另一人竟然是看押自己的瘸子老軍!

不過此時老軍身上穿的可不是殘舊軍裝,而是一件嶄新的陸軍上將制服,他見陳子錕露出疑惑之色,哈哈笑道:「咱們聊了七日,你怎么不認識老友了。」

陳子錕道:「你是?」

老軍道:「我給你講最後一個故事吧,陸大帥來到龍州之後,曾經幫人擺渡,擺渡老漢膝下一子一女,後來女兒嫁給陸榮廷,兒子跟他一同從軍,南征北戰,官至廣西督軍、湘粵桂聯軍總司令,這個擺渡工的兒子叫譚浩明,就是在下。」

陳子錕目瞪口呆。

陸榮廷和譚浩明相對而笑,對這個效果似乎很滿意。

「小子,大帥很賞識你,當日就派員奔赴汕頭調查凶案,緝拿凶手為你姑姑報仇雪恨,如今凶手已經伏法,你大仇已去,還想不想殺大帥啊?」譚浩明笑吟吟的問道。

陳子錕再笨也知道該怎么做,他單膝跪地道:「多謝大帥,副帥為我報仇,陳某無以為報,從今後,這條性命僅供大帥驅使。」

陸榮廷哈哈大笑,從座位上起來,招招手,下人端來一個托盤,里面是一套軍裝軍帽和一雙馬靴。

「迷途知返,不枉本帥一番苦心,來來來,這是為你定做的軍服,穿上」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說的,陳子錕退下更衣,不大工夫換上軍服重新登堂,他身高腿長,穿上定做的合體軍服之後精神抖擻,哪還有半分刑場下來的晦氣,站在一群兩廣籍的護兵之中更是鶴立雞群。

雖然陸榮廷對陳子錕頗為欣賞,但陳子錕畢竟殺了他好幾名護兵,收在身邊難免引起衛隊齟齬,他向自己的內弟笑道:「月波,這小子就跟你當個副官吧。」

譚浩明道:「如此甚好。」

從這天起,陳子錕便搖身一變成為桂系軍閥譚浩明的副官,軍銜少尉,月薪五十塊錢。

……

上海,法租界莫里哀路某別墅內,衛士黃路遙輕輕推開書房的門道:「總理,廣州急電。」

孫文接過電報看了看,放下嘆氣道:「又犧牲了一位好同志,,我再三叮囑,不讓他去刺殺陸榮廷,可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意氣用事。」

說著眼圈就紅了,用手捏著鼻梁道:「革命任重道遠,我們經受不起這樣的犧牲啊,路遙,准備香燭,我要祭拜烈士。」

黃路遙默默退下,出外購買香燭錫箔的時候,忽然想到陳子錕的交代,便來到四馬路鑒冰書寓報喪,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聲,一個鄰居走過來說道:「這里已經沒有人住了,他們家的丫鬟跳江死了,家里人抬著屍體來鬧,這生意是做不下去的。」

「請問您知道他們搬到哪里去么?」黃路遙問道。

鄰居咕噥道:「哪個曉得。」

黃路遙黯然離去,來到精武會報告了陳子錕的死訊。

劉振聲聽到噩耗之後,不禁潸然淚下,沒想到上次精武會一別竟然成了永訣,他召集徒弟們開會,沉痛的說:「陳真是為革命犧牲的,他的精神永存!」

精武會上下盡帶縞素,無不垂淚,五師兄的牌位和霍元甲擺到了一起。

從此後,每天早上晨跑之前點名的時候,不管會員換了多少屆,總會點到陳真的名字,而隊列中總會有無數年輕的聲音在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