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己寫的委任狀(2 / 2)

國士無雙 驍騎校 1647 字 2020-09-07

時隔四年,當初前門火車站外撿煙頭為生的小順子,現在已經成為腰纏萬貫的富豪,可李耀廷在父老們面前一點架子也不擺,客客氣氣的依然還是當年的小順子,拿出整條的三炮台香煙拆開來,一盒盒的丟給大伙兒,出手那叫一個闊綽。

見陳子錕帶著鑒冰來了,李耀廷四下拱手:「老少爺們,明兒東來順,我請!今兒都到這里吧。」

大伙兒就都散了,大雜院里恢復了安靜,李耀廷望著滿地的煙蒂自嘲地笑道:「要擱以往,這么多的煙頭,還不把我高興壞了。」

陳子錕道:「啥時候去你媽墳上拜祭?」

李耀廷道:「和寶慶說好了,趕明兒一起去掃墓,我今兒先到大雜院來一趟,就是給我娘把面子掙回來,當年鄰居們都看不起她,沒個給她好臉色的,你猜剛才他們怎么說,都說我娘是好人,這么多年么和鄰居紅過臉,唉,娘活著該多好啊,看看她兒子多有出息……」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此刻,李耀廷哽咽了,鑒冰眼中也含了淚水,她聽陳子錕講過李耀廷的故事,知道他娘是半掩門的暗娼,聯想到自己也不過是女校書出身,不過是個高級娼妓而已,到了北京還要受姚小姐的欺負,這眼淚,一半倒是為自己流的。

各自傷懷了一陣,三人同回了紫光車廠,寶慶杏兒兩口子見陳子錕又帶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媳婦回來,眼睛都瞪圓了,心說大錕子真是艷福不淺,姚小姐還沒過門,妾室就預備好了。

這幾天北京城里世道亂,車廠可賺了不少,寶慶臉上笑紋都綻開了,忙不迭的安排飯菜,私底下對杏兒說:「大錕子的媳婦,一個賽一個的俊啊。」

杏兒伸手猛掐他:「是不是眼饞了,也想納妾來著?」

寶慶誇張的噝噝吸著涼氣:「我連正房媳婦都沒娶著呢,哪能想納妾的事兒。」說著就伸手就摸杏兒的小手,他倆雖然早就訂了婚,但是因為薛巡長過世之後有個三年的服喪期,一直沒有正式完婚,杏兒又是恪守婦道的本分人,至今寶慶還沒嘗到滋味呢。

在車廠用罷了晚飯,李耀廷就住在這兒,陳子錕攜鑒冰回六國飯店安歇不提。

……

次日一早,陳子錕先把鑒冰送到車廠,讓李耀廷帶著她在北京各處名勝游逛一番,自己依著約定來到了鐵獅子胡同陸軍部。

自從昨日金次長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陸軍部人心惶惶,很多人根本就沒來上班,就連門口的哨兵都撤了崗。

陳子錕一身筆挺的軍裝,馬靴鋥亮,旁若無人的進了陸軍部,院子里空盪盪的,很多辦公室的門都緊緊鎖著,來到軍法科門口,輕輕叩門,閻肅開了門,也不搭話,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奔著總務廳就去了。

總務廳沒人,屋門緊鎖,閻肅拿出一把鑰匙來直接開門,登堂入室,陳子錕在後面虛掩上門,小聲問道:「你哪來的鑰匙?」

「我在總務廳工作過一段時間,鑰匙是自己配的。」閻肅也不瞞他,徑直坐到廳長辦公桌後面,掏出一根鋼絲來,輕而易舉的將抽屜上的掛鎖投開,從里面端出一個錦盒來。

「這是陸軍總長的官印,張紹曾兼任陸軍總長,大印都是交給總務廳保管的。」閻肅介紹道,用從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硯台、墨塊、兩支毛筆,還有三張空白的委任狀,道:「磨墨。」

陳子錕不敢怠慢,親自兼任了書童的角色,在硯台里加了水,仔細研磨著半塊曹素功,不大工夫,墨化開了,閻肅拿狼毫蘸了墨汁,略略思忖一番,下筆在委任狀上寫了起來,他書**底極好,一手工工整整的隸書,正是陸軍部行文的標准字體。

寫完三張委任狀,閻肅又拿了另一支毛筆,深吸一口氣,在委任狀下方空白處寫下龍飛鳳舞三個字:張紹曾。

這三個字寫的和前面的文字截然不同,倒是和陳子錕在公文上見到過的張紹曾簽字如出一轍。

「我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不過這挺花時間的。」閻肅淡淡笑笑,收了毛筆,打開錦盒,小心翼翼捧出大印來,陳子錕趕忙打開印泥盒子伺候著,閻肅將大印蘸足了印泥,先在一張宣紙上擦掉多余的紅油,然後才仔仔細細蓋在委任狀下方。

一邊蓋印一邊解釋,「委任狀一式三份,一份你自己拿著去上任,一份陸軍部檔案科留存,一份呈交總統府,反正陸軍部沒人,咱們就自個兒把這些程序走了。」

蓋完了大印,在上面吹了幾下,又從抽屜里翻出一個長條小印來,加蓋在大印後面,「這是監印官的私章,沒有這個,委任狀就不完美。」

終於大功告成,閻肅將委任狀遞過來,陳子錕接了仔細欣賞,這張委任狀並非用普通紙張印刷,而是采用和鈔票一樣厚實挺括的紙張,四邊還印有花紋,正上方是嘉禾包圍的五色星徽,右側下方有委字第xxx號的檔案編碼。

正文是這樣寫的:陸軍部委任狀,委任陳子錕為江東省江北護軍使,此狀,陸軍總長張紹曾。後面是碩大的總長大印和監印官的長條名章,然後是中華民國十二年六月十三日。

「這就成了?」陳子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