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女誕生(2 / 2)

國士無雙 驍騎校 1610 字 2020-09-07

一群西裝革履的旅客從貴賓通道出來,在保鏢的警衛下鑽進了汽車,一身雪白西裝的張學良看到坐在車里的陳子錕,不由得笑了:「昆吾兄,幾個月沒見,留起胡子了。」

陳子錕唇上留了兩撇八字胡,還不是很濃郁,他笑道:「我這是蓄須明志,不統一國家,不鏟除列強在華勢力,我就不剃胡子了。」

張學良啞然失笑:「那你這胡子豈不是要留得比關公還長?」

陳子錕笑笑沒應答,吩咐汽車夫開車。

汽車行駛在繁華擁堵的閘北街道上,不停地鳴笛,站在踏板上的警衛用長竹竿驅趕著路人,還是前行緩慢,如同烏龜。

陳子錕解釋道:「租界里仍在罷工罷市罷課,此消彼長,閘北和南市反而繁榮起來,這說明一件事,租界之繁榮,其實靠的還是中國人啊。」

張學良道:「我們中國人既然能創造漢唐輝煌,說明這個民族還是優秀的,只是因為清末以來,被列強欺壓的太過,所以才有今日之困局。」

陳子錕搖搖頭,但並未說什么。

張學良道:「對了,令嬡滿月酒在哪里擺?上海還是江東?我可准備了一份厚禮呢。」

陳子錕剛要說話,忽聽遠處有人高聲疾呼:「人民在死難,學生工人在抗爭,政府在做什么,咱們的外交部,翻來覆去就會表示遺憾,表示抗議,我看干脆別叫外交部了,改名叫抗議部算了。」然後四下里一陣哄笑。

張學良也被吸引住了,和陳子錕對視一樣,兩人同時推開車門鑽出來,悄悄來到遠處演講的地方。

台上站了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身穿白色學生裝,正在發表演說,他伸出雙手四下里壓了壓道:「同胞們,你們覺得可笑么,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可笑,洋人殺咱們的父老兄弟,就跟殺一只雞,一條狗一樣,他們在上海殺,在漢口殺,在九江殺,在廣州殺,一殺就是幾十上百人!而我們的死難同胞,所做的不過是在自己的國家土地上和平游行而已,他們犯了什么罪,竟然遭此毒手!」

四下里一片寂靜,年輕人的眼眶紅了,但聲音依然激憤:「老百姓被洋人肆意槍殺,可我們的政府,我們的軍隊在干什么?臨時執政府唯唯諾諾,只知道抗議抗議,可他們好歹還知道抗議,你們知道軍隊在做什么么!他們依然在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全國有幾百萬的軍人,拿著從老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買槍買炮買飛機鐵甲車,卻全都用在自己人身上,他們爭地盤,種鴉片,自相殘殺,對洋人卻奴顏婢膝,磕頭求饒,你們知道么,就在咱們同胞死難,舉國傷懷的時候,某軍閥竟然還在為自己的女兒舉辦盛大的滿月酒宴會!」

張學良不笑了,看了看陳子錕,低聲道:「這小子一定是**,如此蠱惑人心,都算計到你頭上了。」

陳子錕淡淡道:「能喚醒民眾,被算計一下也無妨。」

那年輕人繼續道:「指望這個反動而腐朽的政府是沒用的,我們只有團結起工人、商人、學生,繼續罷工、罷市、罷課,向洋人施加壓力,讓他們看到我們是團結的,是覺醒的,我們中華民族才有希望。」

隨即振臂高呼:「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

台下人受到感染,紛紛跟著大喊起來。

陳子錕一言不發,拉著張學良走了。

車上,張學良表情很凝重,幾次欲言又止,陳子錕道:「漢卿,你是不是覺得那人說的很有道理,咱們都是軍閥,只會打仗搶地盤,搜刮民財,洋人如此屠殺國人,身為軍人,我輩竟然沒有一個發聲的。」

張學良道:「他的話讓我很生氣,但細想起來,卻不禁汗顏,我奉軍數十萬虎狼之眾,軍械武備都是全國最強的,但是卻只是用來東征西討,打吳佩孚,打齊燮元,和馮玉祥對峙,碰上外國人卻無能無力,這到底是為什么?」

陳子錕道:「因為我們的兵打不過人家,從鴉片戰爭到甲午戰爭,再到庚子之變,洋人的厲害深入人心,誰敢和他們動武都沒有好下場,但越是這樣,人家就越欺負咱們,漢卿,你要明白,在強敵環伺的國際叢林中,列強只尊重同樣長著獠牙的同類,這就是他們偏袒同樣是亞洲人的日本一樣,因為日本打敗了清朝,打敗了俄國,用血和火贏得了尊嚴。」

張學良沉思良久,車外的喧囂仿佛隔絕了。

「昆吾兄,我很難下決定,大權在父親手里。」張學良踟躇道。

陳子錕拍拍張學良的肩膀:「漢卿,我理解你,你只要為我掠陣就行。」

「昆吾兄,難道你……」張學良雙眉猛地一挑。

「我決定出兵收回租界。」陳子錕平靜無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