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任務終於來了!
青鳥三末匆忙穿好便裝,站在鏡子前,在上唇沾上胡子,戴上墨鏡,端量了片刻。
他來到街上,叫了一輛黃包車。
火鳳凰正坐在周記面館桌子前吃面條。青鳥三末走進來,四下打量了一下,在火鳳凰對面坐下,然後低語:「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行了行了,別以為你化了裝我就不認識你了。」火鳳凰認出了青鳥三末。
青鳥三末一把抓住火鳳凰的手腕,依舊低語:「暗號。」
「我剛下船,你讓我吃口飯行嗎?」火鳳凰不露聲色。
「我讓你對暗號!」青鳥三末很強硬。
「好好,來如......不是,好像得反過來念:去似朝雲無覓處,來如春夢不多時。哎呀!時間太久了,我都快忘了這個暗號了。行了,先吃飯。」
青鳥三末依舊抓著火鳳凰的手腕不撒手,火鳳凰抬頭驚訝地看著青鳥三末。
強壓一肚子的委屈,青鳥三末低聲說道:「我化了裝你都能認出我,可你不化裝我都快把你忘了。三年了,你把我丟下你就不管了,三年來你就沒有給過我一次任務。」
「我當初給你的任務就是長期隱藏!」
「長期?多長時間?你是不是要我隱藏到和那幫家伙一塊兒進棺材才算完?」
「我當初就和你說過了,你的任務就是長期隱藏。你只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用不著你有什么作為,你是我手里一張王牌,知道嗎?」
「說得輕松,你知道這三年來有多少自己人死在我眼皮底下嗎?有多少次我想自殺嗎?我都快崩潰了你知道不知道?」
火鳳凰放下筷子,神情變得異常庄重:「和敵人戰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有的人流血,有的人犧牲,而你所做的,就是以一個你不喜歡的方式和姿態,戰斗在敵人的心臟里。」
「按年了,我天天都在想,想你這個來去無常的糟老頭子,我天天都在盼,盼著早一天為組織完成一項任務,可我想來想去,盼來盼去,卻是一場空。」
火鳳凰輕輕地笑了:「我承認,你是我這盤棋上的一顆冷子,沒有任務你可能就浪費掉了;但一旦有任務,而你的處境和身份又合適,那么你的作用可就非同一般。比如現在,好戲就要開場,而你要做的就是,粉墨登場給我唱好這出戲。」
「我有任務?」青鳥三末一陣驚喜。
火鳳凰點了點頭。
青鳥三末有些迫不及待,低聲問:「快說,到底是什么任務?」
「為保證我們的計劃能夠成功,上面決定在東京啟動一個絕密計劃,計劃代號『毀滅』。目前計劃的第一階段內容已經形成,主要的目標是日本正在建造的超級戰列艦,這些任務由另外一名代號為『候鳥』的沉睡者去完成。」
「候鳥?那我干什么?」青鳥三末有些急了。
「在東京,我們還有一名報務員,他的代號是『大雁』,半個月前就已經到了東京。」
「你要我保護他?」
「不,我要你去逮捕他。」
「什么?」青鳥三末吃了一驚。
「去逮捕他,並且要讓大雁以叛徒的身份進入東京憲兵隊。」
「這就是我苦苦等了三年等來的任務?」青鳥三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名沉睡者的被捕,是『毀滅』計劃的正式啟動。我知道,這樣做有些冒險。」
「不是冒險,簡直就是兒戲。現在都什么時候了,日本到處都是暴動,憲兵隊那幫家伙都瘋了,連審訊程序都省了,被抓到的人發現以後大都就地殺害了。我有的時候真的提心吊膽,一直擔心這里面有和我一樣身份的人。」青鳥三末很是不解。
「這個人他們不會殺,因為他手里有荒井順淳需要的重要情報。你也不是出賣自己的同志,而是多了一名和你並肩戰斗的同志。只是那名同志不知道你的身份而已。」
「那我們豈不是......」
「這是『毀滅』計劃的一部分。這名同志的地址寫在這上面了。」火鳳凰說完,把桌子上的一個煙盒推給青鳥三末......
青鳥三末接了過來,看了一下,然後燒毀。
他怎么也想不到,三年來,自己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這樣的。
超級戰列艦?為什么在東京暴動的關鍵時刻,上司會在日本的什么戰列艦上動腦筋?他們想要做什么?
青鳥三末不知道,他知道知道這次行動的代號:
「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