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一章 莫斯科淪陷記 (中)(2 / 2)

小軍閥 西方蜘蛛 2495 字 2020-09-07

於是他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奪得了黨內最高的權利,甚至,他把自己置身在了列寧之上,仿佛列寧所做的一切也都沒有他那么大的成就一般。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的命令非但無法傳出莫斯科,甚至在莫斯科城內許多地方也都無法得到他下達的命令了。這對於斯大林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巨大的悲哀。

斯大林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這么失去手中那巨大的權利

葉諾夫走了進來,靜悄悄的,連一點的聲音都不願意發出。當他進來之後,看到領袖正在沉思。於是他就站到了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斯大林抬起頭朝這位自己的情報頭子看了一眼,起碼,自己的情報機關還是值得信任的!

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前身的「契卡」,無疑是從列寧到斯大林都最值得信賴,也是最可以依靠的武器了!

契卡的創始者是列寧,但是實際運作者是亞戈達。

十月革命後,亞戈達進了契卡機關。早在20年代,就擔任了權力無邊的格別烏的領導。恰恰是他,在蘇維埃政權初年在全國各地建立了情報員網。在亞戈達領導下,列寧的公式「每個黨員都應成為契卡工作人員」變成了普遍現象。現在,每個公民都應成為契卡工作人員。讓你當情報員就是黨對你的信任,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契卡大慶年,頓巴斯煤礦里抓了幾十名工程師,他們被指控搞破壞927—1928年兩年,都在搞偵查工作,說得確切點,是在排練一場史無前例的鬧劇。亞戈達的偵查員們對這批目瞪口呆的工程師極為坦率。他們之所以目瞪口呆,是因為起先他們當然極力辯白,但他們被告知:誰也不相信他們有罪,用不著辯白,而要合作。他們對這群可憐蟲解釋,對他們的假指控有崇高的政治目的:當前在搞空前的社會主義建設,如果他們承認搞破壞,就會激起人民對資本主義的義憤,提高對真正的敵人的警惕,同時提高勞動生產率。

為此,保證他們不會被判極刑。

5月20日,莫斯科舉行了首演:公審頓巴斯煤礦的破壞者。

53名工程師被送上法庭。外交使團包廂擠得水泄不通,世界各報的記者都來了。戲演得很成功:被起訴者全都極力地痛斥自己,甚至還請求撤掉辯護人,因為後者為他們辯護過頭了。他們好像是在同檢察長克雷連科比賽,看誰提出的罪名更重

檢察長要求判22人死刑。可是為了感謝他們態度好,下令只處決5人。僅僅五條冤魂,在全球性偉大任務中。這算得了什么!

他在中央全會上可以作出必要的總結了:「階級斗爭顯然在加劇不用說,這類案子還會發生」這是一聲號令,所有的企業都開始挖掘破壞分子。

這一切都得感謝「契卡」!

「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斯大林終於開口問道。

「敵人已經進城了,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總司令正在進行著努力的抵抗。」葉諾夫低聲回答道。

「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同志的忠誠還是不用懷疑的。」一直到了現在,斯大林還是糾纏在「忠誠」二字之上。在他看來一個不忠誠的人造成的殺傷力往往是最恐怖的:「你呢?准備得怎么樣了?」

「都已經准備好了。」葉諾夫用很輕的聲音,生怕打擾到斯大林一樣:「一旦莫斯科無法繼續堅守。那么我們的潛伏者將會潛伏下來,給予中國人以任何可能的破壞」

斯大林仔細聽了部下的報告,然後插了一句:「一定要堅決肅清在莫斯科失守後的那些投降分子!對這些人絕對不能容情。要給予堅決的鏟除!就像當年我們鏟除那些富農一樣!」

「是。我明白。」葉諾夫盡管如此回答,但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當年鏟除富農的運動,給所有俄國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1929年末,在斯大林壽辰前不久,他發表了一篇文章《偉大轉折之年》,定下了「消滅富農階級」的任務。

「20世紀,我國准備有組織地殲滅在農田上耕作的同胞。將同消滅富農一起完成的任務是:消滅俄羅斯的舊農村。革命把土地分給農民。現在又要農民歸還土地和牲畜,集體使用。要放棄農民感到親切的概念『我的」去學會講『我們的』。富農當然不願意。會阻撓。為了節約時間,我決定以革命方式行事:干脆把他們消滅。」

他任命忠誠的莫洛托夫為一個特別委員會的主席,以便徹底解決問題。莫洛托夫付出了辛勤的勞動,造成了大量流血事件。

該委員會於最短期限內制訂了從總體上消滅富農的計劃。富農被趕到北部地區——烏拉爾、哈薩克斯坦和西伯利亞!

當時的知名經濟學家孔德拉季耶夫、尤羅夫斯基、恰揚諾夫建議利用富農這些最能干、最熱愛勞動的農民去墾荒,把哈薩克游牧民族拋下的生荒地長期租給他們使用。但這些經濟學家不理解,斯大林如今要搞的不是經濟,而是要完成政治任務:徹底消滅一個階級。革命家特卡喬夫的公式「應當考慮的是該留下多少人」占了上風。

2月,莫洛托夫及其委員會把富農分成三類。第一類是反革命富農分子,送勞改營或者槍決,家屬遷到最遙遠的地區。第二類是其余最有錢的富農。送到遙遠的不毛之地。第三類是破落富農,遷到集體農庄外。

誰都說不清,該把誰劃到哪一類。

如何確定誰是富農?如何把中農同富農分開?不幸的富裕農民,命運全掌握在格別烏、黨員干部和貧農手里。殷實的農民自動把財富捐給集體農庄,懇求不要把他們劃為富農。

「剝奪富農是在貧農積極參與下進行的貧農成群結隊地同委員會一起去沒收牲畜和財產。晚上,他們主動守在村口路邊,扣住逃跑的富農」中央委員、莫洛托夫委員會成員瓦萊基斯在《真理報》上滿意地指出。

全國各地,在婦女的哀號和眼淚中,這些不幸的人被裝上大車,在格別烏的押送下離家而去。他們回頭望著全家世世代代居住的如今已經空空盪盪的房子,離開了這輩子再也看不到的生活。

狗在空盪盪的院子里吠叫。

密檔里保存著他無數的殘忍電報。莫洛托夫委員會把5萬戶富農遷到北方邊疆區。邊疆區黨委說,只作了接收2萬戶的准備,其余的,連無火爐、無油燈的工棚都沒有建好。斯大林答復:「這種說法是想推翻黨已經通過的移民計劃,中央無法同意。斯大林。」

「新西伯利亞城,西伯利亞邊疆區委九天文學的飢餓的荒野。

委員會成績不斯大林安插的克里姆林宮新貴、地方黨大權在握的領袖——州委書記,當然還有代表格別烏的亞戈達,都參加了這個委員會。當時該委員會的主席莫洛托夫得意地說:「我們搞集體化搞得不錯我親自劃定了驅逐富農的地區。共驅逐了40萬戶。」

該委員會成員、新的政治局委員科西奧爾寫道:「對富農的確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

列寧格勒的負責人基洛夫形象地寫道:「拖拉機排成行,為富農掘了墓。」

基洛夫哪兒會知道,還為誰掘了墓

基洛夫、科西奧爾和瓦萊基斯後來都被殺。委員會21名成員中有19人很快會躺進無名墳墓,在斯大林的清洗中被殺。不過,此時此刻,他們正在為消滅別人而緊張地勞作。

列車不停地運、裝牲口的篷車運農民,裝上探照燈的客車里,坐的是帶警犬的警衛。

貧農和幸存的中農組成了集體農庄。被富農喂得膘肥體壯的牲畜、富農蓋的結實的房子、農民世世代代積累的財富、存的錢,都交給了集體農庄。集體農庄就是從血淋淋地侵吞他人財富起家的。

現在,又到了大屠殺的時刻了!(未完待續)